垂直照下,打在冰面和雪面上,又折射出刺眼的光。
岑青禾眯著視線,眺目看去,這裡的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純粹,岸邊樹上,地上,冰上,皆是一片白色,彷彿心裡有再多過不去的坎兒,都能暫時放下。
岑青禾忽然對商紹城說:“你拉我吧。”
商紹城看向她,眼帶疑惑,沒懂她的意思。
岑青禾解釋道:“我們小時候也經常在冰上玩兒,一個人拖著另一個人走,特別有意思。”
說話間,她蹲下去,把雙手遞給他,商紹城拉住她的手,起初兩人是面對面,他往後退,拉著她往前。岑青禾覺得不過癮,所以叫他轉過身去,快走幾步。
商紹城沒覺得這遊戲多有意思,但也意外的沒覺著無聊,他拖著她在湖面上來回轉,她的笑聲從背後傳來。
溜了一大圈,岑青禾起身說:“我拉你。”
商紹城道:“我不玩兒。”
岑青禾道:“你試試,特別有意思。”
他開始死活不玩兒,覺得幼稚,但架不住岑青禾軟磨硬泡,所以屈膝蹲下。岑青禾後背朝他,把兩隻手遞過去。
商紹城拉住她的手時,出聲道:“駕。”
岑青禾說:“坐穩了啊。”說完,她忽然歡脫的往前跑,商紹城被她拖著迅速往前去,他本能的勾起唇角,忽然心裡特別開心。
岑青禾邊跑邊問:“好不好玩兒?”
商紹城跟讓人洗腦了似的,笑說:“好玩兒。”
岑青禾一聽這話更加賣力,也不怕摔倒,撒歡的往前跑。商紹城樂出聲來,嘴上還不忘指揮,“左轉彎,注意限速……”
在外人看來,兩人單純的像是鄉里的狗蛋和二丫,如此沒有技術含量的遊戲也能讓他們笑的合不攏嘴,甚至商紹城自己都納悶,就這麼在冰上打出溜滑,到底有什麼好玩兒的。
可能他被她拉低了智商吧。
頂天把漁具拿過來的時候,商紹城跟岑青禾已經互相拖了對方几圈,鬧得身上發熱。
她把長羽絨服拉鍊解開,如果不是商紹城攔著,估計都要脫外套了。
頂天很貼心,許是知道他們只想釣魚,不想做其他的,所以他來時把魚餌都掛好了,只等魚鉤往湖裡一沉,候著就行。
往冰窟窿旁邊擺了兩張小馬凳,一隻紅色水桶,頂天說:“那你們兩個先在這兒釣魚,我回家幫我媽擺下凍白菜,有事兒你們給我打電話。”
岑青禾笑著應聲:“好,你快去忙吧,謝謝你啦。”
“沒事兒,我先走了,再見。”
“再見。”
頂天掉頭離開,走了幾步忽然停下,重新轉身折回來。岑青禾見他從羽絨服裡面掏出一個塑膠袋,袋子裡面隱約可見黃色東西,他伸手遞來,出聲道:“差點兒忘了,我媽剛煮的苞米,給你們帶了兩個過來。”
岑青禾笑著接過,“謝謝阿姨。”
“不客氣,我走啦。”
這回頂天是真走了,岑青禾手中拿著滾熱的苞米,側頭問商紹城,“吃嗎?”
商紹城道:“剛吃完飯,吃不下。”
岑青禾說:“那我自己吃了。”
坐在冰窟窿旁邊,她盯著剛出鍋苞米的蒸騰熱氣,慢慢開始啃。
商紹城見狀,忍不住道:“你中午吃那麼一大碗飯,還餓?”
岑青禾嘴裡有苞米,含糊著回道:“餓跟饞能一樣嗎?我這是吃零食。”
商紹城說:“你就吃吧,看你吃撐了怎麼上廁所。”
提到上廁所這事兒,岑青禾頓時一愣,剛剛路上走過來,她確實看到了一處名為公廁的地方——就是個長不足六七米的小磚房,左邊寫著男,右邊寫著女,中間只有一牆之隔。
這樣的建築,岑青禾只在八歲以前見到過,那時候她跟她奶一起住,住平房,所以還是能見到這種廁所,可長大之後,家家都有自己的獨立衛生間,她都快要忘記這世上還有露天廁所的存在。
商紹城見她停止吃,瞥眼落井下石,“你別指望這地兒會有室內廁所,可勁兒吃,可勁兒喝,露天的公廁在向你招手。”
岑青禾用餘光瞪他,“你煩不煩?”
商紹城輕笑著道:“這麼冷的天,別一不小心把屁股凍掉了。”
怪不得他中午跟吃貓食似的,沒兩下就不動筷子了,她還以為他潔癖,用不了別人家的碗筷,感情是不想在鄉下上廁所。
心機!
她瞪眼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