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隻呢?”
“這隻……”
岑青禾跟小女孩兒聊天,吳莉倒了兩杯水給她們,金佳彤受寵若驚,頷首道謝。
沒多久,之前的女人帶了一名護士進來。
護士幫岑青禾的手背消了毒,說包不包紮都可以,通風反而好的更快一些。
待護士走後,岑青禾馬上要來藥膏,當場塗上。
吳莉輕蹙著眉頭,狐疑著問了句:“這是什麼藥膏,你不用問一下護士嗎?”
岑青禾道:“我知道你一定會有擔心,所以我先試,如果我用真的管用,你再幫小朋友試一下。”
話還是說回來了,一旁女人也聽了個大概,她幫岑青禾說話,對吳莉道:“賣我個面子,別為難我恩人。”
吳莉抱著肩膀,翹腿坐在一旁,在屋內所有人的注視之下,她熬了五秒就挺不住了,挑眉回道:“你都這麼說了,我還能說不行?”
女人笑了笑,隨即側頭看向岑青禾,“沒事兒了,我這朋友刀子嘴豆腐心,而且受傷的是孩子,難免脾氣大點兒,你們別往心裡去。”
岑青禾忙說:“當然不會,我們還得謝謝吳小姐,還有您怎麼稱呼,不好意思,雨涵跟我提過一次,我忘記了。”
女人微笑著回道:“我叫白露,我記得你姓岑,叫青禾。”
岑青禾也笑了,“是,今天多謝你了白小姐,當然我也特別感謝吳小姐,真的謝謝你們。”
岑青禾是真心實意的,白露說:“你別這麼客氣,是我該感謝你才對,上次要是沒你們幫忙,我真的不知道會怎麼樣。”
岑青禾說:“應該的,這事兒換了誰都會幫忙。”
白露道:“你也不是沒看見,當時圍觀看熱鬧的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幫忙的就你們兩個女孩子。”
岑青禾無奈一笑,一旁吳莉說道:“就衝你這人品,我絕對不會為難你。”
岑青禾看向吳莉,趕忙又是感謝。
吳莉道:“你別謝我了,你幫了我最好的朋友,我也得感謝你。我就納悶了,你朋友怎麼回事兒,怎麼好端端的跟情緒失控了似的,我當時攔都沒攔住。”
岑青禾收回臉上笑容,沉聲回道:“她剛失戀,讓個已婚的渣男給騙了,陷得太深,一時間走不出來。”
吳莉稍微一挑眉,“怪不得呢,那天姓吳的銷售好像說了一句什麼……情場失意之類的話,然後你朋友就跟炸了似的,抬手就是一巴掌,當時我要是不帶著童童,真要上去仔細問問怎麼回事兒。”
岑青禾沒有過多說什麼,只是一副一言難盡的模樣。
吳莉也是個潑辣的人,當場罵道:“這世上渣男真他媽多,人是人生的,不知道他們是什麼玩意兒生的,怎麼不去死,給好人讓地方。”
這話當然也是替白露罵的。
白露微垂著視線,默不作聲,明明年紀輕輕,可即便化了妝,也是滿臉散不去的愁容。
相由心生,心裡有委屈,有不甘,面上又怎會有笑意。
這是岑青禾第二次跟她見面,雖然感覺白露人不錯,挺好接觸的,可畢竟不熟,所以她不好去問白露的隱私,只是作為女人,她輕聲勸道:“白小姐,人活一輩子不容易,要為了生老病死愁,為了吃喝玩樂愁,我覺得有時候愛情跟友情都一樣,大家合得來才在一起,合不來也不要為難彼此,雖說好聚好散很難做到,但人最不該難為的就是自己,你說是不是?”
記得那天在大街上,混亂之際,小三兒要白露跟她老公離婚,白露好像說過一次,我死都不離婚。
岑青禾大抵能懂,賭氣都不會便宜了小三兒,可是賭氣,跟誰賭氣?為了一個已變心的男人賠上自己下半輩子的快樂,真的值嗎?
女人間的友誼向來都是在談話中昇華的,四個人明明才相聚沒多久,半小時前還是劍拔弩張的氣氛,這會兒已是可以坐下來談心了。
白露說:“如果愛情只跟友情一樣,那確實可以合則處,不合則分,但愛情再往上是親情,我知道愛情已經沒了,是該放手了,但他不止是我老公,他還是我親人,我只要一想到他要走,以後的很多年我們都不會再聯絡,即便在大街上碰到面,我們也不會打一聲招呼,就這麼彼此錯過,我一想,心就疼得好像不是自己的。我也想放手,但我捨不得,我怕以後不會再有人像我這麼愛他。”
許是平日裡眼淚流多了,所以白露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只是聲音很淡,表情帶著一絲恍惚,卻一滴眼淚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