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青禾見方藝菲先拿起酒杯,她隨後才拿起。可她還不等說什麼,馬繼輝忽然道:“藝菲,你們互相都大度一點,無論以前誰錯誰對,人家今天主動跟你握手言和,你就得原諒,以後大家還要在一起共事的。”
方藝菲微笑著說:“那是當然,我沒那麼小心眼兒。”說罷,她看向面色已然繃不住的岑青禾,輕快的說:“青禾,以前的事兒我們都別計較了,你願意跟我喝一杯嗎?”
岑青禾越聽這話越不對味兒,如果起初馬繼輝是勸和的話,那麼剛剛他的那句話,就是明擺著她在請求方藝菲原諒。看著方藝菲已經舉起的酒杯,岑青禾短時間內想了很多,一是忍了,不就是一句話的事兒嘛,這杯酒喝了,合作就談成了。
可是心底深處瞬間湧起更大的躁火,憑什麼?
當初方藝菲害她被人當眾掌摑,害她被那麼多人嘲笑,若不是商紹城幫著查出真相,現在她早被踢出盛天了。
有些東西可以忍,但是有些東西,一旦忍了,那就是要錢不要臉。
所以不過幾秒鐘的思量,岑青禾淡定的放下酒杯,當著所有人的面,微笑著對馬繼輝說:“馬先生,我想您應該是誤會了,如果非要說原諒,那也是方小姐跟我道歉,我原諒她,而不是她原諒我。”
霎時間,魏裕安,陳助理還有馬繼輝臉上的表情都變了,前一秒還在笑的方藝菲,也是突然收回笑容,滿眼不識抬舉的目光盯著岑青禾看。
馬繼輝沒有繃著臉,但也沒笑,只是不冷不熱的說:“岑小姐,有時候一個巴掌拍不響,誰是誰非並沒有那麼重要,你今天能不能給我一個面子,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了?”
岑青禾面不改色的回道:“馬先生,您說一句話,我一定得給您面子,不過我跟方小姐之間的事兒,不需要非得在飯桌上握手言和,其實我們現在也沒有什麼仇怨,大家各為其主,自己在自己的工作崗位上發光發熱,不是挺好的嘛。”
馬繼輝說:“我這人還就有個毛病,不喜歡手底下做事的人面和心不合,看著心煩,如果今天這個合作非得由我們四家共同完成,那我還是希望你跟藝菲的事能夠解決一下。”
他這算是拿合作在公然威脅岑青禾了,岑青禾忽然很想笑,一來她早就看馬繼輝不爽,一個土財主跑到夜城來裝逼,沒見過哪個成功人士像他這麼能顯擺的;二來她跟方藝菲的仇,那是一句兩句能解釋的清的?
所以綜合兩點,岑青禾莞爾笑道:“這樣的話,方藝菲你跟我道歉吧,我今天就給馬先生一個面子,我一定原諒你。”
她笑著挑釁,方藝菲當場露出嗤笑的表情,馬繼輝更是面色一變,不悅的看向岑青禾,感覺到她的不屑和蓄意打臉。
氣氛陡然變得充滿了火藥味,一觸即發,魏裕安跟陳助理皆是面露尷尬,陳助理打量在場所有人的臉色,努力笑著緩和,“岑小姐跟方小姐都是女強人,一般在工作上能力很強的人,性格也都強勢,咱們不需要非得今天分個誰對誰錯,以後來日方長。”
馬繼輝覺得岑青禾當眾挫他面子了,所以拉著臉道:“沒有來日,就今天,我也不會常年留在夜城,合作是大事情,我還不想心裡留什麼疙瘩走。”
陳助理說話就代表魏裕安了,馬繼輝沒給面兒,包間氛圍霎時變得降至冰點。岑青禾暗道這人裝逼裝的簡直可笑,還想拿這事兒壓她,她忽然想到昨晚商紹城跟她說的話,他都捨不得給她臉色看,她用看誰的?
有些人是人,她可以低頭;可有些人已經不拿人當人了,她要是還低了頭,那就不怪別人看不起她,是她自己輕賤。
始終維持著面不改色的模樣,在馬繼輝話音落下之際,岑青禾聲音不大不小,不急不緩的說道:“如果馬先生怕心裡有疙瘩,那我退出,您可以繼續跟尚上合作,我還是預祝您跟魏總可以合作愉快,等你們的罐頭推出上市,我也一定會買。”
說完之後,岑青禾心裡這個爽,簡直就是敞亮,沒有讓裝逼的人把逼順利裝完的滋味兒,當真暢快。
聞言,魏裕安跟陳助理皆是驚訝,馬繼輝何嘗不是,他眼睛一瞪,看向面帶微笑的岑青禾,過了幾秒才不無嘲諷的說:“你不要為了一時賭氣就說退出,我們坐在這裡是談生意,不是鬧著玩。”
岑青禾道:“我從來不拿工作開玩笑,大家道不同,我就不給你心裡添疙瘩了,希望你跟正南合作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