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的殿頂上。
殿簷上的銅鑄瑞獸背後,在他視線看不到的地方,卻有一塊方圓丈許的平臺,平臺上鋪著一層厚實的軟墊,正中擺著一壺桂花清酒。幾碟果脯小菜,份量不多,足夠兩人對酌宵夜。
“我才在外面吃了酒回來的,還要喝啊?”秦驚羽背靠瑞獸隨意而坐,看著對面之人斟酒入杯的動作,心頭碎碎哀怨,要是早知道他會得寸進尺,拉自己到這房頂上來飲酒賞月,她打死也不會心軟停車了……“成天出去跟人喝酒,陪會我喝幾口就不行嗎?”
呃,這人語氣中的哀怨程度,貌似比自己更甚呢。
而殿簷下的秦驚羽心裡平衡了些,認命接過他送過來的酒杯:“好吧,我就捨命陪君子。”
雷牧歌噗哧一笑:“怎麼突然對我這樣好,連命都願意給我?”
秦驚羽別他一眼:“我之前對你不好嗎?”
雷牧歌搖頭:“不好,相當不好。”他突然舉杯仰頭,一飲而盡,手背抹了下嘴唇,目光如方才放下的酒水一般清幽幽射過來:“我不明白,我走之前都是好好的,為何這次一回來,什麼都變了呢?你就那麼討厭我嗎?”
“少裝可憐相,我幾時討厭你了?”秦驚羽狠狠瞪他,“還不是都怪你,心胸被窄,小肚雞腸,還在大皇姐面前參我一本……”
“是是是,都是我的錯,我那不是被你氣昏頭了嗎?”雷牧歌眼神一柔,長臂伸出,手掌託向她捱打的面頰,五日期限未到,那裡。依舊微微紅腫,“還痛不?”
秦驚羽愣了下,輕輕側頭,躲了開去,順帶朝他揚了揚手掌:“當然痛!不信我給你一巴掌試試o”
看著她生龍活虎的模樣,雷牧歌忍不住笑了起來,真把臉湊上前去:“打吧,給你打回來,多打幾下,打過之後就不許不理我了。”
嘖嘖,這就是她父皇親自御賜封號的大夏第一勇士?
主動把臉送給她打,還真是犯賤,不知道大皇姐看到他這副尊容,當做何想法?
“你自己說的,打痛了可別怪我……”
秦驚羽眼露兇光,作勢揚起手來,雷牧歌應了聲好,微微閉眼。
月色如水,對面的男子劍眉舒展,星目半閉,唇邊噙著一絲淡淡的笑意,怎麼看怎麼帥,想著要在那俊朗無暇的臉上留下五指印,還真是於心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