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去,龍吟之聲迭起,聲音清越,直上雲霄。
燕兒眸光閃動,又驚又喜:“主子將神劍帶出來了?”
秦驚羽點頭並不解釋,心道這海島之行形勢不清,艱險莫名,若要自救,必先救人。
於是盯緊那逐漸東移的濃霧,深吸一口氣,喝道:“開足馬力,追上去!”
隨她一聲令下,漿手們重新執漿划動,吆喝聲聲,負責掌舵的隊長也是命人拉起風帆,海鷗號如同一把利劍般,直指濃霧,鼓盪前行。
船速加快,風馳電掣行進,秦驚羽握緊劍鞘,神劍之光照得海天一片亮堂,那濃霧似乎有絲畏懼,後退的速度越來越快。
那濃霧裡,會有些什麼?
雷牧歌他們人在霧中,可曾遇到些外人不知的危險?
秦驚羽雙手握緊,面上鎮定自若,只掌心的濡溼,透露出心底絲絲擔憂。
船越來越快,真似要飛起來,眼看即將追入前方濃霧,突然頂上週圍,景色又是一變。
明明是紅日當頭,忽地天色黑沉,疾風呼嘯,巨浪轟擊,一陣緊似一陣。
一個浪頭打來,秦驚羽站立不穩,砰的一聲,仰面跌倒。
“主子!”
似有兩隻手掌同時來撈,卻被巨浪打得蕩了開去,不知所蹤。
她只覺得全身一涼,口中被灌了好幾口鹽水,苦澀難言。心中再是迷糊,也知道就算是掉到海水裡,這神劍也是決計不能脫手,當下也不管他人,也憋足了一口氣,死死抓住劍身不放。
自己前世倒是有些水性,這一世卻身在深宮,養尊處優,從來沒有下過水,好半天才掙扎著站起。腳底下艙板陡然間向左側去,船中的海水又向外倒瀉,但聽得狂風呼嘯,身周盡是海水。
恍惚中感覺有人抱住了自己,而後又給放開。腦子裡昏昏沉沉,也不知過了多久,發生了何事。忽又給冷水一衝,登時便清醒了,第一個念頭便是:“難道船沉了?”
念頭一起,立時打消,只因為感受到腰間一股拉力。
低頭看去,卻是一根黑漆漆的繩索,在自己腰帶上牢牢打了一個結,繩索的另一頭,正系在不遠處的少年腰上。
秦驚羽抹了一把面上的海水,心神微定,大聲叫道:“大家還好嗎?”
燕兒轉過頭來,面色蒼白如雪,雙眸卻是愈加黑亮:“還好,主子你找地方抓穩了!”
秦驚羽這才看清一路划船的漿手似是少了好幾人,而燕兒正是頂替了其中一人的位置,奮力划槳,意欲衝出這狂風巨浪。
“銀翼呢?”
“他在後梢掌舵!”
燕兒剛答出一句,就見面前黑影一晃,一名漿手被巨浪衝出了船外,遠遠飛出數丈,迅即沉沒入波濤之中。
秦驚羽情急之下,直覺伸手去抓,不想又是一浪頭撲將上來,這巨浪猶似一睹結實的水牆,轟然一聲大響,只打得船木橫飛!
琅琊神劍在手,妖孽無法猖獗肆虐,然而對於這自然界的風雨浪濤,卻是絲毫不起作用,就連這江陵水師中最為堅固的海鷗號,都猶如羊入虎口,任其為之。
秦驚羽心頭氣若,一手抓住船舷,舉目四望,卻見風雨中有一道人影屹立船後,雙腳牢牢的站在船面,竟如用鐵釘釘住一般,紋絲不動,穩穩撐住船舵。
“銀翼,你撐得住不?”
那邊銀翼悶聲回答:“我沒事,你自己管好你自己!”
秦驚羽苦笑一下,眼見狂風暴雨傾天而至,靠這微薄人力必無倖免,且以硬碰硬,絕不是逃生之計。
目光掠過風帆,靈機一動,不由叫道:“誰去,將風帆都收了?”
“門主好主意!”
將手中有人叫了一聲,秦驚羽聽得是一名漁家子弟的聲音,不過這風大浪急,人在船上連站都站不穩,怎麼去收那鼓盪的船帆?
“我去。”
燕兒起身,將腰間的繩結解開,在近旁一根柱子上仔細綁好,輕輕巧巧,腳步不停,朝著桅杆奔去。
秦驚羽見狀大叫:“燕兒,你小心些!”
燕兒回眸一笑:“明白,我還要留著命來陪主子上島的!”
這個傻小子!
秦驚羽眼眶一熱,也努力回他一個笑容。
風吹浪打,但聽撲哧撲哧之聲,已經被風浪打得破爛的前桅順利收攏下來。
不想風勢實在太大,又有後方兩帆吃風,船還是歪斜傾斜,在海面上狂舞亂舞,燕兒竭力想收下主桅和後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