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一一整理,丟棄無用的雜談,甩掉噪雜的閒言碎語,終於如願以償的聽到沈安平的聲音。
近日來,她的聽力越來越靈敏,哪怕不再觸碰血玉,也能聽到遠處的聲音,不過,有侷限的範圍。
她反覆地驗證過,單靠耳朵,胸口處毫無異樣,她可以聽到方圓一里內的聲音,不過並不能聽清楚。若聲音的來源地離得遠,就只知道有聲音,卻模模糊糊,並不能辨認且無法控制,哪怕不願意,這些聲音也會飄入耳內,擠壓她脆弱的神經。
故而她尋常時候,不得不在耳朵裡塞著棉團,這樣多多少少能進行抑制。
假如觸碰著血玉再細聽,胸口處會有刺痛的感覺,可方圓一里內的聲音都能聽得明明白白,哪怕是枯葉飄落的聲音,她都能清楚分辨出來。更重要的是,她可以有意識地進行過濾,剔除無用的聲音。打個比方,這些聲音就好像是瞬間擠入她腦袋裡鳴叫的鳥兒,她能細辨出內容,並主動把不想聽到的聲音丟出腦海,再繼續探聽想要聽到的聲音。
這些都是她透過再三試驗而摸索出來的結果,能力、範圍在緩慢地延伸,於是她多多少少地意識到,或許血玉的能力遠不止如此,它應當還有其他的作用,可她暫時無從發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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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瞎貓撞死耗子
此時,沈安平正跟幕僚們在內書房裡商談。
沈籬想要知道他們最終會得出什麼樣的結論,於是利用血玉的能力竊聽。不過,結果讓她大失所望。
沈安平飼養的幕僚幾乎都是酒囊飯袋,在揣摩李玹的動機時,絞盡腦汁想出了數十種理由,卻沒誰覺得李玹居心不良,偶有辯駁的聲音,也讓大潮給淹沒下去。
最終都沒有商議出個所以然來。
沈籬大為光火。怎麼就沒人意識到樹大招風的危險?掉下來的餡餅,真的可以吃?要是被毒死怎麼辦?
雖然很想親自提醒沈安平,但如果被他知道,他們偷看了紙冊上的內容,絕對會打斷她……不,打斷沈曦的腿!
她只能採取迂迴曲折的辦法!
既然討論不出個答案,內書房裡的幕僚很快就會各自散去,她穿衣起身,準備前去提點一二,剛開啟房門,就碰到小心翼翼端著托盤走來的司夏。
“小姐,您要去哪兒?”司夏嚇了一大跳。
“隨便走走。”
“奴婢多找幾個人陪您,您先把藥喝了。”把托盤放在桌上,司夏端起藥碗遞到她面前。
是藥三分毒,沈籬端過瓷碗,眼都不眨地潑到窗外,然後道:“我已經喝了。”她的身體在逐漸好轉,只要繼續鍛鍊,適當進補,肯定能變得健康強壯,不再需要靠藥物維持。
司夏滿臉為難,想說什麼又不敢說,最終在她冷幽幽的眼神中垂下頭,卻弱聲說道:“小姐,剛才四公子遣人前來,說五公子牽著您的馬兒去了練武場!”
“黑炭可不是誰都能騎!”冷冷一笑,沈籬大步往外走。
司夏喚來兩個小丫頭兩個粗使婆子,跟在她身後。
內書房素來是沈安平處理機密事情的地方,並不見外客,故而四下裡冷清得很,沈籬行到周圍,沒遇上任何一個人。
她側耳傾聽,嘴角微微勾起,加快腳步,轉身行向另一個方向。
“六小姐安好。”從內書房的偏門走出個身穿儒袍的中年男子,看見沈籬一行人,招呼一聲就準備避讓。
“請稍等。”儘管不知他的名字品行,但他能進入沈安平的內書房,便是可信之人。秉持著瞎貓撞死耗子,碰上誰就是誰的心態,沈籬嬌聲說道:“先生是父親的幕僚,想必見多識廣,才華過人,我有一事不解,可否請求指教?”
“六小姐請問。”幕僚李韓垂著頭,十分客套地說道。
“先生請看這棵樹。”沈籬隨手指向路旁枝繁葉茂的常青樹,意有所指地道:“俗話說樹大招風,那麼這顆樹要多大,才會被風摧毀呢?什麼時候被吹毀呢?是遮天蔽日的時候,還是高聳入雲的時候?是被風注意到的時候,還是被風憎惡的時候?”
“這個,”李韓略有些為難的樣子,輕道:“我並未想過這樣的事情,故而暫時無法解答六小姐的疑惑,實在慚愧。”
“那我換個問法可好?人會在什麼時候被擊潰呢?是孑然一身的時候,還是風光無限的時候?是落魄街頭的時候,還是名滿天下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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