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倒也不至於手忙腳亂。
“是。”胡銘的聲音從屋頂上傳來,隨即施展輕功離開,想是去通知那些潛伏在暗處的暗衛。
“六兒,你穿上披風,到我的身邊來。”李玹再次說道。
既是敵人來襲,他的身邊確實會比較安全,沈籬點點頭,迅速跑到箱籠旁邊,撅著屁股翻出白狐披風穿戴好,開啟房門剛準備出去,卻見李玹撐著油紙傘,長身玉立地站在屋簷下。
許是剛才她心不在焉的緣故,並沒有聽到腳步聲靠近。
她眼帶不解,定定地看著他。
“下著雪,我來接你。”
“不必,只是幾步路的距離。”誰要跟他共撐一把傘?
李玹徑直將傘塞到她手中。
竹製的傘柄上,殘留著他手心的溫度。
沈籬微呆,李玹卻已轉身走入雪中。
落雪紛紛。
他的背影在橘黃昏暗的光芒下顯得格外瘦削,卻因為身體筆挺的緣故,又給人一種沉穩的感覺。
強壓下心頭的異樣感,沈籬撐著傘,拾步跟上。
“這把短劍你暫且用著吧。”進入房間,李玹摸索一番,遞了把鑲嵌著紫色寶石的短劍過來:“若遇到危險,你可以用它自保。”
這把短劍,是李玹臨時在姚州城內購買,沈籬當時還奇怪,他明明有常用的佩劍,何故要再買一把短劍,原來是要贈予她?
饒是心思浮動,沈籬依然將短劍接了過來。
她的拳腳功夫倒是不弱,可跟修習內功的人一比卻完全不夠看,身上帶著武器更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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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你不如我警覺
叮叮咚咚的武器相撞聲持續大半個時辰。
沈籬始終坐在窗邊,仰頭欣賞著雪景。
孀寡鄭氏戰戰兢兢地坐在不遠處,年幼不知事的小婉睡在她懷裡。
她們母女是沈籬讓明喜給喚起來,外邊正在惡戰,未免傷及無辜,呆在李玹房裡才安全……何況,她不想跟李玹單獨相處。
等到胡銘渾身是血地走進來,鄭氏嚇得差點兒尖叫,只是她顧及著小婉,及時地抬手捂住嘴。
“回去歇著吧,已經沒有危險。”沈籬擺擺手。
驚恐地看她一眼,鄭氏胡亂點頭。只是她驚嚇過度,手腳無力,又抱著小婉,半晌都沒能順利站起身。
李玹瞥了明喜一眼。
明喜便上前扶著鄭氏離開。
“殿下。”胡銘完全不顧身上的傷勢,拱手為禮,低著頭回稟道:“不速之客足有十人,只是來試探我們的虛實,並不戀戰……屬下見他們沒有殺意,便沒有讓其他人現身,獨自抵擋到他們撤退。”
聞言,沈籬挑了挑眉。
他以一敵十?難怪會帶著一身的傷痕回來!
李玹擰眉,不甚贊同地看著他,淺淺斥責道:“切記不要魯莽,哪怕暴露實力也沒關係,安全要緊,你快去找謝彥春治療吧,其他事情待明日再說!”
“是!”感激地看他一眼,胡銘告退。
等到胡銘退出房間,沈籬冷笑著站起身來:“依我看,你明日先把帶來的人盤查一番比較妥當!我可不想整日提心吊膽!”
這一路行來,他們的行蹤不可謂不隱秘,可是剛剛抵達永德村,便有不速之客前來造訪……如果不是有內奸,誰信啊?
內奸的存在令局勢變得撲朔迷離,意識到事情或許會脫離掌控,李玹說道:“六兒,此處危險,我怕傷著你……明日我命人送你去姚州城內可好?”
只有她的處境安全,他才能放開手去佈局。
懶懶瞥他一眼,沈籬冷笑:“我是為監視你而來,又怎會獨自離開?我的安全不用你擔憂,你甚至不如我警覺!”
語落,她轉身回自己房間歇息。
一夜淺眠。
次日清晨,卻被哭鬧聲吵醒。
是小婉的哭聲。
“這位大人,民女當真是事先跟兄長約好,今日要去他家做客,求求你們,放我們母女走吧!”鄭氏的哀求聲也隨之傳入耳中。
做客?只怕是見識到昨夜裡的血腥,心中害怕,想要暫時地逃離這裡吧!沈籬撐著隱隱作痛地腦袋,披衣起身,推開窗戶一看,見倔老頭謝彥春抱著正嚎啕大哭的小婉站在院中,而鄭氏跪倒在他腳邊,苦苦央求。
“大清早就吵吵鬧鬧,煩人不?”沒好氣地瞪向站在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