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舉動很自然,就好像是為自己失手扯下發帶的行為補救,要幫好友重新打理一樣。
另一邊,容熙看著別有用心的宮毓卓,緩緩開了口——
“我罰的是兒、子。”容熙對宮毓卓說得深沉而清晰,隨即他收到容承的視線,對視之下兄弟間心照不宣。
容熙很清楚容承的敏銳與多疑,與其遮遮掩掩,不如給他個答案好了。
容承看著兄長與侄兒,笑得欣慰。
事情是他事先的預選計劃之一,是他安排的。這樣的發展,容承心中有驚訝:兄長既然不討厭容雲,怎麼會幾次三番重刑?
然而,想了想容熙的心狠手辣與恩怨分明,容承釋然了,其實兄長這樣的反應才正常吧。既然如此,既然容雲已經值得兄長不怕麻煩地保下,那麼……大家就走著瞧吧。
容承對自己試探的結果很滿意。
容熙抬頭看了看容雲。意識到自己有些衣冠不整,容雲很有些抱歉地對父親笑了一下。
“……”容熙。這小子平時是故意束個乖巧的髮辮給他看的吧?也不對,他看過容雲撩起頭髮的樣子,雖然只有一瞬間。所以,應該不是容雲自己故意的,剛剛……剛剛他沒看錯的話,是這個白衣小子把容雲的頭轉過來的吧,看來,容雲還有不少秘密啊,如果他問的話……
這時,容熙終於反應過來,尹昭雲一直以來的所作所為似乎都在暗示他——“容雲很笨,很有秘密,問他吧,有問必答。”
“……自己打理好。”容熙習慣性地吩咐容雲說。
“是。”容雲應道。他本就正在舉手示意尹昭雲讓他自己來。
尹昭雲見預期目標都已達成,也沒羅嗦,交給容雲自己打理,並直接告退回座位了。迎著莊儀的視線,尹昭雲難得主動傳音道:“我……有點同情烈親王。”
“……?”莊儀。
“剛剛烈親王那麼明確地表了態,那個笨蛋沒有半點特別感覺。”他當時攏著容雲的頭髮,那麼近的距離,他都沒有感覺到容雲的氣息又什麼特別的反應。
“……”莊儀。
是因為,烈親王從來也沒說不認那個笨蛋吧。對某人來說,要理解那其實是一種肯定,確實還含蓄了點……這個,純屬家務事,他們不管。
總體來說,莊儀現在是很欣慰的,他拿起茶壺給大家分別添了茶,關心屬下道:“大寶不用太緊張,陛下親自坐鎮,其實相當靠得住。”
“……”暗大寶。
是麼……
他真的不想說,剛剛那一幕,讓他首次對陛下的“靠得住”產生了一絲動搖。
“頭兒,陛下……到底在想什麼,是有什麼計劃嗎?”做為暗部精英,暗大寶最終還是沒忍住,保持了刨根問底的作風。
“應該沒有計劃吧,怎麼了?”莊儀道。心中暗歎:那個笨蛋要是在想什麼就好了,問題就在於他什麼也沒想!
“沒什麼,就是,要是沒有計劃的話……陛下是不是……有些……太……”暗大寶跟自家上司也算無話不談,他覺得臣子應該向主君進諫,只不過,這次進諫的內容,他實在有些直接說不出口。
“太……不自重?”體恤屬下的好上司莊儀替屬下說完。
“嗯……”
“哦,沒事習慣就好,其實他不僅‘不自重’,還‘不自愛不要臉’。”
暗大寶冷汗。頭兒,您不會當著陛下的面也這麼講吧……
“你沒看到陛下臉上還有一道淺色傷痕嗎?”
“看到了……”這叫“不要臉”啊。
“大寶,其實我跟你說過很多次了,陛下是個‘白痴暴君’。”
“……”暗大寶。
他一直以為那是因為痞子上司跟陛下關係鐵,被砸公務砸到頭暈的氣話。
“你果然不明白啊,正好,這次你有機會切身體會了。”莊儀語氣有點滄桑。
“……”暗大寶。
“對了,記得一定要冷靜,接受這個事實更需要冷靜啊。”到時候,某些希望,比如,減少公務的希望會徹底變成絕望的。
“……”暗大寶。啥?
“其實,陛下剛剛是有計劃的,弘帝怎麼也不會想到東霆之主會呆到有樣學樣跪碎瓷片,還被自家左相給拉下了髮帶,端著盤讓人側目的叫花雞傻杵在自己父親面前……什麼的,因此,陛下完美的隱藏了自己的身份。這麼想的話,大寶你會不會好受些。”不管怎樣,莊儀因為烈親王的態度還是心情大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