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隨從連忙追上。
買貨郎一邊走一邊吆喝,混不在意身後跟了一個小屁孩。小傢伙還沒有大聲叫喚,讓那買貨郎停下來,卻發現身邊的人越來越多,這買貨郎竟然來到市場上了。
人流漸漸多了起來,將小傢伙後面三名成人的目光漸漸隔絕起來。小傢伙本來就身材矮小,在這人流中鑽來鑽去,倒是靈活無比。當他鑽出一片人流時,赫然發現那名自己追趕的買貨郎正停在自己前面,微笑著看著自己。
而被人流阻隔視線的三名隨從,卻是難以搜尋到小傢伙的影子,只好將目光轉向買貨郎身上。思忖著自家小少爺既然在追趕買貨郎,那找到買貨郎,就肯定能找到自家的小少爺。終於,目光在人群中掃過,看到了一名同樣打扮,擔子上掛著竹馬、竹蜻蜓的買貨郎,頓時往那個方向擠去。
而在另一邊,一名一手拿著竹蜻蜓,一手拿著竹馬,興高采烈的小孩子正在買貨郎的牽引下慢慢的往城西走去。
“娃娃乖,待會兒叔叔給你買冰糖葫蘆!”買貨郎如是說道。
當那名丫鬟,兩名僕役追上那名買貨郎時,卻是發現他身邊並沒有自家少爺。又讓買貨郎停住步子等了良久,卻仍不見自家少爺上來,頓知不妙。三人苦著臉對望一下,然後兩名僕役繼續在集市上尋找,那名丫鬟返回府中向小傢伙的母親通報此事。
就在三人離開過後,買貨郎嘴角泛出一絲笑容,然後挑著擔子拐進一條大街,直往城西走去。
沒過多久,大宅子中的僕役丫鬟全體出動,通知王安的通知王安,剩餘的人全部加入搜尋小傢伙的行列。
當夜幕降臨的時候,王安火急火燎的跑回清徐,而小傢伙仍然沒找到。
眾人正商量著報官時,一名僕役衝進來,手裡拿著一封信,上面寫著“王大主管親啟”的字樣。
“是誰送來的?”王安一看這書信,頓覺有些不妙,沉聲問道。
那僕役看著王安的神色,有些惶恐的道:“這個,是一位才五六歲大的小孩子送來的!小的問了那小孩,說是有人拿三根糖葫蘆讓他送信來的!”
王安聞言,揮揮手,讓僕役退下。
待僕役退下之後,王安急急的開啟信封,拿出裡面的信紙看了片刻,接著便將信紙靠近燭火點燃,沉著臉對屋內眾人道:“我要回趟太原處理一下!”
婦人頓時焦急起來:“老爺,那孩兒怎麼辦?”
王安依舊沉著臉道:“沒關係,當我從太原回來時,孩兒也就回來了!”
隨著年老的夫子將手中戒尺擊在講桌之上,今日的族學便結束了。
站在門口的王福看著歡騰的蹦跳出門的孩子,心頭閃過一絲慈愛。看了看天色,王福邁步往門外走去。趁著天色尚早,他還要去一趟“滌塵軒”。
滌塵軒位於太原城城南,是一家不大的書齋。要知道在這個活字印刷尚未發明,印書全靠雕版的時代,一本書的價格是非常昂貴的,所以,大部分寒門讀書人選擇的不是買書,而是抄書。所以書齋的書,往往是為豪門大族的讀書子弟準備的。
王福來到滌塵軒的時候,滌塵軒的掌櫃照樣坐在櫃檯後面手捧著一本書籍,搖頭晃腦的在昏暗的燈光下讀書。
滌塵軒是由一名科舉未及第的仕子開設的。這名掌櫃是仕子當年的書童,如今也是三十多歲了。見到王福到來,掌櫃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然後又埋下頭看書去了。
王福不以為意,慢慢的踱著步子,在店鋪內移動,目光從架子上碼放得整整齊齊的書籍上掃過。
這時候,店鋪內的樓梯上出現一個人影,王福一見到那人影,頓時拱手道:“徐兄!”
那人慢慢下樓,也拱手道:“王兄!”這人便是這滌塵軒的東家。
王福每日都到這裡來,已經和這裡的東家掌櫃混得很熟了,所以那掌櫃不起身招呼,他也不生氣。
東家走下樓梯,滿是激動的對王福道:“王兄上來!裡面有一位豪客,帶來了好多孤本真跡,甚至還有幾冊書簡!”說著抓起王福的手就往樓上走。
王福聽到東家這般說,自然也是心癢癢,也是急急的往上面走。
一到樓上,只見三盞牛油大燭將屋內照得燈火通明,一個身影正坐在几案邊,背對著王福二人。
“張兄,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王福,王兄!”東家走到身影的側面熱切的介紹道。
那人起身向王福一揖,口中笑道:“王兄!”
王福藉著燈光一下子看清了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