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硝煙瀰漫。
槍聲過後,人已散去。
離開的人看著看著身後整整齊齊的墓碑,摸了摸眼淚,沉重的離開了。
墓碑叢中,一方寫著“張文濟烈士公墓”字樣的墓碑宛然屹立。墓碑上部那鮮豔的五角紅星鮮豔奪目。
一隻乾枯蒼老的手拿著一束由野菊、傘藍星、鈴蘭等野花紮成的花束,輕輕的放在了墓碑之前。
“唉——”一聲輕嘆,隨著清明的風漸漸消散在空氣之中。
第一章 徐二狗
一陣秋風吹過,晉察冀邊區一處高壟之上,高至膝蓋的黃草隨著秋風一壓一壓的。
在這密密的草叢之中,卻是伸這一排黑漆漆的槍桿。有些槍桿之上綁著野草,有的卻是沒做偽裝,暴露在外。
正是一排穿著土黃色軍服的戰士趴在大地之上,遙遙的注視著高壟之下,那道蜿蜒的土公路。靜靜的等待著鬼子掃蕩隊伍的到來。
徐二狗是團長的警衛,他此刻正趴在團長身邊,緊張的瞄準壟下的道路。
“二狗,別緊張,你娃又不是第一次上戰場了,緊張個屁啊!”團長長著一臉的大鬍子,看著徐二狗的模樣,不由低聲笑道。
“我,我,才沒緊張呢!”徐二狗嘴硬的回聲道。
“那你的手抖什麼?”團長一眼便看見了徐二狗摸著槍柄微微顫抖的手。
“呃,那是冷的!”
“哈哈……”團長輕笑兩聲,也不再說話了。
只有徐二狗知道,他這手抖,不是緊張,而是亢奮。每每臨戰之時,他總是心跳如兔,四肢在不經意的顫動著。一旦進入到了戰場之中,他便會進入一種非常奇妙的狀態,全身的精氣神似乎全都調動起來,認真的射出每一發子彈,打爆每一名鬼子的腦袋,拼刺刀時,往往是氣勢如龍,每一刀刺下去,都是精確無比,刺中敵人要害。
如今,又一場戰鬥將起,他徐二狗能不激動亢奮麼?
徐二狗姓徐,山西涉縣人,至於叫什麼,倒也不知道了,這二狗的名字,是他家中傳下來的,他大哥叫大哥,三弟叫三狗。可惜的是,無論是大狗還是三狗,都已經夭折了,只有這個二狗在堅強的活著。
大鬍子團長姓張,名猛,當初這位還是連長的人前來太行山區開闢根據地打游擊戰的時候,遇到了面黃肌肉,正為了幾個糠饃饃和人大打出手。張猛見這徐二狗那股勁兒夠狠,身手也算不錯,便用兩個菜窩窩將徐二狗拉到自己身邊做警衛,這一做,便是幾年時間。此時,徐二狗尚不到二十歲。
一陣沙塵漸起,由遠及近,慢慢過來。正是那些日本鬼子乘坐的軍車賓士和偽軍跑步時揚起的煙塵。
大鬍子團長也不再和徐二狗說話了,死死的盯著那團煙塵,低聲喝道:“不要急著開火,待會兒看我打第一槍!”
煙塵漸漸近了,近百人的偽軍隊伍和運著鬼子的三輛軍車漸漸出現在視野中。
三百米,兩百米……
等到這些偽軍與鬼子到達一百多米處時,大鬍子團長,拿起一杆三八大蓋,瞄準一名隊長模樣的偽軍,扣動了扳機。
“砰——”
徐二狗緊隨大鬍子團長之後,射出了一顆奪命的子彈來。
………
一輪太陽昇得老高,懶洋洋的照在山東平原縣一處村子中。
“二狗,你小子給老子滾進來,又偷老子的酒喝!是不是找揍啊你!”大鬍子團長巨大的吼聲在屋內迴盪,站在外面的徐二狗一見張猛進入房間,立刻轉身就跑。
張猛猛的衝出房門,看見徐二狗遠去的身影,大聲吼道:“你小子有種就別回來!”
雖然張猛這麼吼著,但實際上,在張猛眼裡,這個年紀只有二十來歲的小夥子與自己的子侄無疑。這倒也是,自己的兒子張則今年也才十八歲而已。
而徐二狗也是敬張猛如長輩。不過,像這類偷酒的事,徐二狗可沒有少做過,而張猛也最多罵上兩句。
當徐二狗回來的時候,刺刀上好挑著一隻山雞和一隻野兔。
“呵呵,二狗,你這小子,每次都是這樣,喝了老子的酒,就去打些野味過來給老子打打牙祭!算了,今天就饒你一回!”張猛看在那山雞和野兔的份上,放過了徐二狗。
二人盤坐在炕上,中間擱著燉好的山雞和烤好的野兔。
張猛拿起軍刀,在野兔身上割下了一絲肉條來,扔在嘴中嚼著,端起盛滿酒的陶碗,一口喝下。
“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