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唐儉忽然道。
“尚書大人稱我允文便是!不知大人想問什麼?”張允文趕緊答道。
“允文稱我長史便是,不要稱什麼尚書大人!”唐儉微微一笑,以同樣的口氣說道,“況且所有的職位之中,我最在乎的便是這秦王府長史了!”
張允文頓時一凜,這唐儉的眼光還真是不錯啊!
“聽說允文曾在夏軍大營見過那二人一面,可否為我說說當時情形!”唐儉慢慢的撫摸頜下的幾綹鬍鬚道。
張允文頓時便將那日夏軍大營中所見情形一一道來,說道自己給足二人面子時,唐儉頷首道:“允文這般行動,倒是讓我刮目相看!”
“長史過獎了!”張允文不好意思的擺擺手,又繼續講述那日之事。
到最後,聽完陳述,唐儉眯起眼睛道:“聽得允文之言,此行已有七分把握!”
慢慢的到了夏軍遊騎遊弋的範圍,張允文翻身下馬,和一眾士卒將漆黑的淤泥塗在臉上,刀劍上,看得唐儉眼睛發直。
嚥了一口口水,唐儉道:“嗯,允文,你們何故要塗上此等穢物?”
張允文道:“黑夜之中,雖目難視物,但白色的肉和明亮的刀劍容易被人發覺,塗上黑泥,可以掩飾這一缺陷!”
“那我也要塗嗎?”
“那倒不必!長史大人乃是一屆文人,若塗上黑泥,豈不有傷斯文!允文早已為先生準備了這個!”
張允文拿出一雙黑色的手套和一個只留眼睛鼻子在外面的面具:“還請先生帶上這個!”
唐儉無可奈何的帶上手套和麵具,只感覺到手掌中汗流如滴,臉上一片燥熱。
“走吧!”張允文揮揮手。
頓時,四名士卒圍在唐儉的前後左右,護住他向前前行。
路上,偶爾遇見一兩支遊騎,在排頭兵的手勢下,眾人蹲身黑暗之處。那飛馳而過的遊騎哪能注意得到。
慢慢的行走了三刻鐘,那唐儉也有些氣喘吁吁了。本來他的身體還是不錯的,可是,他偏偏學著偵察兵彎身潛行的方法走路,當然有些疲勞了。
此時已至夏軍大營邊上。
張允文爬上一棵大樹,略為看了看這大營的佈局。
據諜報,孟海公、徐元朗二人歸降竇建德時,仍各自帶有一萬多人馬。而竇建德竟然沒有將他們一一打散,充入各部,而是任由兩人各自統領部下。現紮營於夏軍大營東南角。
再看這夏軍大營,壁壘森嚴,五步一崗,十步一哨,隊隊巡邏士卒來往穿插,幾乎沒有任何死角。
看到這裡,張允文也不禁為難起來。這大營該如何進去。
正思考間,旁邊的李揚湊上身來:“頭兒,要不要我們弄幾套衣甲過來?”
張允文聞言,頓時知曉其意,沉吟片刻道:“也好,你們去逮一隊遊騎,把他們都給剝光了!還要設法問出口令來!”
李揚陰陰一笑:“頭兒你就放心吧!”說完,帶著十名士卒離開。張允文有些難過的搖搖頭,自從教了士卒們當年在越南戰場上審問越南間諜的幾種手段後,有一干子士卒對這種刑訊手法格外青睞,其中的代表人物便是李揚和陳全康二人,唉,多好的青年啊,怎麼喜歡這些陰暗的東西。
張允文也和唐儉移步離開大營邊上。
不多時,就見一名身著夏軍暗紅色衣甲計程車卒走來,張允文一看,來人正是李揚。
“頭兒,到這邊來換身衣甲!”李揚道。
張允文帶著唐儉便往李揚所指的方向走去。在那裡,一群夏軍士卒只留下內衣底褲,被牢牢綁在一棵大樹上,口中塞有不知是誰的襪子,一股難聞的氣息在空氣中傳播。
見唐儉皺著眉頭,張允文不由暗罵李揚不會辦事。自己這群士卒倒還不懼,可人家唐儉乃是一屆文官,能和這群大老粗相比麼!
在一圈駿馬的掩護之下,張允文與唐儉換上了夏軍的衣甲,在稍微收拾一下臉龐,讓幾縷頭髮垂下,遮住額頭。這才翻身上馬,對李揚道:“你在前面開路!”
李揚帶著三名士卒縱馬走在最前面,而張允文與唐儉則走在中間偏後。
“口令!”剛到大營寨口,黑暗中便聽見有人問道。接著響起幾聲弓弦緊繃的聲響。
李揚毫不猶豫的答道:“牧馬!”
“咯吱——”幾聲木軸轉動的聲音傳來,營寨大門慢慢開啟。
李揚一馬當先,奔馬入營。
一進大營,張允文頓時感到心中放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