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她袖子低下的手指尖一點點抓緊了手背,該怎麼說?到底該怎麼說才能完美的透過這一關?
她睫毛微顫,低聲道:“妾認為,如皇上所說的一般,後宮中的人就該明白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氣氛有些死寂,李曄不說話,她也只能這樣半蹲著不敢起身,腰漸漸酸了,這才等來李曄輕笑中夾雜的話語:“你倒是挺靈活的,在皇祖母面前是如此,在朕面前也是如此。安婕妤,你以為朕跟皇祖母一樣好糊弄麼?”
安歆心跳一窒,腦袋裡彷彿有跟神經斷了,她一咬牙欲要雙膝跪下去,卻見李曄忽然伸出手貼在她的手臂下:“不用跪了,朕不過實在與你說笑罷了,你倒是愛當真。”
“……”她無言以對,但心裡卻是抹了一把冷汗,方才——她是真的害怕。這個人安歆從來都不瞭解,自以為誘惑了他引起他的注意,可惜……她的那些花招把戲恐怕早就被眼前的人看透了。
“你回去吧。”
她低著頭應了聲:“是……那妾先退下了。”
“慢點。”當她剛走出兩步遠,李曄又突然出聲叫住她。
安歆的一顆心立即提到了嗓子眼裡,她轉過身:“皇上還有什麼吩咐嗎?”
“你做的很好。”李曄道,她心思一轉意識到他所說的是她伺候太皇太后的事情,緊接著他繼續說,“一直這樣保持……朕會給你想要的。但多餘的東西……”話頓在這裡,安歆見李曄側過頭,完美無瑕的輪廓在月色中光華冷冽。
她心中一滯,低頭避開他的目光:“妾明白了,妾退下了。”
他唔了一聲,安歆便轉身離開了。
幸而路上遇見一位宮人,這才將她帶回正道上,剩下的路她自個兒也知曉怎麼走了,就讓那人先退下了。她回到房中就見小四屁顛顛地碎步蓮花而來:“娘娘回來了……奴婢準備了醒酒茶,您先喝一點。還有奴婢已經讓下人去準備熱水,娘娘今兒個沐浴麼?”
安歆點點頭,然後走進屋內把小四遞給她的醒酒茶一連喝了好幾杯。其實她只在宴席上嘬了小口,就算是一罈酒都不一定會醉,更何況只是一小口?但她的意識卻是朦朧起來,腦海中不斷的閃過李曄冰涼的側臉,還有他所說的話。
果然,他看得她那麼透徹,她無論怎麼撲騰都是被他絕對壓制的份兒。可是她不甘心……不甘心哪……不甘心又能怎樣?她晃了晃腦袋,熱水已備好,命小四豎起屏風,安歆脫□上的華服,整個身子一點點浸入熱水中,溫暖的熱度慢慢滲入四肢百骸,但安歆的心卻並那麼不暖和。這是她來到這之後的頭一次,但安歆知道……這也絕對不會是最後一次。
☆、第十四章:德妃
相安無事的過了幾個月清閒日子,這期間李曄來過她房中三次,但卻沒一回讓她以身侍寢,第一次是品了一夜的茶,隔天她拉得要死不活,第二次是喝了一夜的酒,隔日天她頭疼欲裂半身不遂,第三次李曄總算大發慈悲,只跟她小眼瞪大眼。她是大眼,他是小眼,誰叫他一整夜都是半眯著的,而剛好正值六月裡,她只能瞪大眼給李曄扇了一夜的風,抓了一夜的蚊子。苦命的喲,想他來又不想他來,看似她人前風光無限,誰能知曉她背後幸酸哪!
這丫是禽獸啊禽獸,老孃寧可以身相許啊!
許昭儀一事過去不多久她看似平靜的生活中又來了位不速之客,確切的說,是不速之客派人讓她上門一聚。妃子以上都是有獨立的宮殿,沒錯,這回來找她的人僅次於皇后之下,此人乃德妃娘娘,比起許昭儀那是高了太多的檔次。而且這個德妃據說背景後臺極硬,雖比不得皇后,父親卻也是輔佐大臣中的一名,歷經二代,在朝中極有威信。不然德妃也不會一進宮便直接封了妃子。
妃子級別的目前只有三個,而這其中,德妃的背景又是最硬,絕對是個棘手難刷的大怪!
安歆雖不知道德妃尋她的用意,但她不覺得按照德妃如今的地位,還需要示威。雖然安歆不得不承認示威是一種好手段,但是被用多了也是會麻木的。
比如她現在站在德妃面前,心裡別提有多淡定,端莊地站著,儼然就是個大家閨秀,淑女千金的姿態。小四小一在身邊,也是安靜的端立。說實話本來不想她們倆跟過來,但小四說怕她被欺負,堅決要求當人證,而小一在小四的淫威下也舉起支援的旗幟,她無奈,只能把這一對活寶帶過來。
其實也好,讓她們多看看,多瞧瞧這後宮女人間的爭鬥,也好多學學別人是怎麼做的,將來也能夠見招拆招,墊點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