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也有春節晚會嗎?”母親突然問道。
“有。”
“日本也有啊,看來這國家和國家都一樣。”
“不過是在十二月三十一號的晚上,不是今天。”
“那不是元旦晚會嘛,我說的是春節晚會,春晚!”
“日本不過春節,所以我想十二月三十一號那天就相當於中國的春節。”
“原來是這樣。那日本的晚會是個什麼樣子。”
“日語叫做紅白歌合戰。就是男方陣營的男歌手和女方陣營的女歌手唱歌,最後決出當年的獲勝者。”這個“紅白歌合戰”我也曾經聽說過。
“還分成男的和女的比賽?這不就是男女對歌嘛。除此之外呢?”
“之外?”
“沒有小品、舞蹈、相聲、雜技什麼的?”
“沒有。”
“光是唱歌?”
“嗯。”
“那可沒我們中國的春晚有意思!我們這兒還能看見趙本山呢。”母親驕傲地說道。
誰知道本山大叔到了日本能不能受歡迎,但我覺得夠嗆,畢竟語言環境不同,透過翻譯就變味了;再者說本山大叔也不一定能抓住日本觀眾的笑點,到時候鐵嶺這樣的大城市很可能甩不響包袱,頂多就是能把自己忽悠瘸了。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五十一下 禮花絢麗爆竹聲 歸心似箭飲水源
自打本山大叔出場之後,我們家三口人的嘴就沒有合上過,最佩服的是編劇,怎麼想出來的這麼多的“廢話”,橫豎都是樂,將裝瘋賣傻搞到了極限。現場的幾百口子也是如同中了咒,咧著大嘴笑得前仰後合的,不知在這一刻全國有多少人被本山大叔操控了,被“玩弄”了。而在沙發的一角,唯有久美子一個是出奇的冷靜,不解地看著我們三人的“神經質”的表演,比電視裡的本山大叔要有趣多了。
“久美子你怎麼不笑啊。”母親在某些地方眼淚都下來了,一邊擦著眼角的淚花一邊問傻乎乎端坐在一旁的久美子。久美子於此景此情下如同一隻剛剛降落在地球上的異星怪物,與時空格格不入。
“呵……呵……”久美子只能傻笑著不便做正面回答。
我嫌母親多事,自己樂就得了,管人家久美子幹什麼,人各有志嘛,更何況久美子是沒怎麼聽懂,能讓她怎麼笑?
久美子的漢語水平雖說可以用斗轉星移來形容,有時口音裡還帶著地域特色,一看就是和我相處的結果;但對於現在的她來說,這種小品還有些難度,我估摸沒有幾年的歷練,她是不會與我們一同張嘴大笑的。
此時電視機的音量已經達到了八十多,就這樣仍然被窗外戰場傳來的隆隆炮聲所湮沒,連續往上調了幾次還是無效,得豎起耳朵傾聽本山大叔的每一個字才行,真是夠夠累的。
從一開始久美子就被嚇到了,驚慌失措,以為外敵入侵了;尤其是小廣場中心的禮花,伴隨著“咚!”的一聲巨響夜空中便綻放出一朵奇葩異朵,久美子本想好好觀賞一番,可每次都被“咚!”、“咚!”的爆炸聲嚇得直縮脖子。這邊炸完了那邊炸響,她無法安下心來欣賞美景,一個勁地往我背後縮,看來這第一次還是經驗不足。
今年小區裡的人看來要瘋,從九點多鐘開始,樓下的小廣場就沒有停歇過,你唱罷了我登臺,禮花,鞭炮,最猛最粗的大地紅,逐次投入戰鬥,給收看春晚製造出不小的困難。小區裡始終瀰漫著白煙青霧,久久不願散去。久美子剛開始還拿著數碼相機對著窗外一陣猛拍,嘴裡說著“厲害!厲害!”後來也老實了,拍累了,因為可拍的景物太多,到處都在進行著激烈的戰鬥,她這個戰地記者也不知該去抓拍報道哪位英雄模範的光輝事蹟了。
“走了!”十一點半左右,我套上棉衣準備出門,到了我家參加戰鬥的時刻了。久美子還在磨蹭,往腦袋上又扣了一頂厚厚的毛絨帽子,也不知道是在哪兒淘來的。
室外早已是禮花的海洋,夜空中一朵朵豔麗的花束盛開綻放,將黑夜點綴得斑斕多彩。久美子拿出相機剛拍沒幾下,便劇烈地咳嗽起來,在濃烈的煙霧中呼吸困難。我先圍著我的銀色中華轉了一圈,藉著燈光巡視一番,還好並沒有發現破相之處,只是落了一身的紅色紙屑,這是無法阻攔的。從後備箱中搬出禮花箱子,又盤出兩萬頭的大地紅扛到小廣場中攤開,準備來個鞭炮齊鳴。久美子一直趴在我的身邊,幫不了什麼忙吧,淨跟著添亂,恨不得雙手摟住我的脖子。
“咚咚咚……”我先將大地紅點燃,瞬間便震耳欲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