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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肉塊更離譜的是蘿蔔片。殺豬菜裡的蘿蔔片被稱為“蘿蔔乾子”,從叫法就可以窺探到是個何種境界,不是片,而是厚厚的“乾子”!這蘿蔔乾子切起來的要素就是千萬不能薄了,也不必顧忌形體美,想怎麼切就怎麼切,規整不規整根本不重要,追求的就是厚重感。這樣燉出來的蘿蔔乾子才能把味道全部咂足,咬上一口噴香噴香的,油汁會順著牙縫滲出來,那滋味才美呢。可是久美子把蘿蔔乾子切成了薄如蟬翼的薄片,我都懷疑她是不是切的時候旁邊還備了一把小尺,切一片比量一下,超標的一律上菜板重切。
“累死了也活該!這又不是切生魚片,你切那麼小心幹嗎。”我剛抱怨兩句,就被奶奶打斷了,忙稱讚今年的殺豬菜的味道最好,多虧了久美子一下午的忙活,才讓全家有了這等口福,屋子裡也是附和聲一片,和諧美滿。久美子居然還當真了,撫摸著自己的右手掌十分欣慰。
溺愛,遷就,你們就這樣慣著她吧。萬一把久美子的興致挑了起來,說不定她會用一個晚上的時間把那把老菜刀磨成尖尖的日本料理刀,到時候看你們怎麼辦!
春節假期一晃而過,七八天的時間也不知道幹啥了就稀裡糊塗地過去了,反正肚子是吃得鼓了起來,腮幫子也圓了,嘴唇子上的油就沒擦乾過,走起路來都有些費勁。啊!美好的日子,真想重來一遍。
父親今年很難得,居然沒有在春節期間開展憶苦思甜的革命教育工作,反而令我不安。每到過年的時候,父親都會回憶起他小時候過年的情景,第一句話肯定是:比起那時候,現在這每天都是在過年啊!他會講小時候的日子是如何的苦,爺爺奶奶把這一大家子養活大是如何的不易,能過上今天的日子是如何的沒想到,還能坐上自家的轎車是如何的開天闢地。
“年景最不好的時候,這一年也吃不著幾塊肉啊,苞米餅子能吃上頓就不錯了!”父親和母親這一代人是長在紅旗下,活在動盪的日子,又趕上了日新月異的時代,可以說也是跌宕起伏的人生。現在描繪他們那個時代的電視劇都紮了堆,開篇的介紹詞往往都是某某家族幾十年的沉浮幾十年的風雨等等。我雖然沒有經歷過父母的那個年代,但他們的心情我想我是理解的。其實誰又不是呢,像我們這一代八零後生人不也在經歷著一場鉅變嘛,很多人都在這場鉅變中迷失了自己或失去了方向。
“唉,那時的日子是苦了些,但大家都差不多,沒啥好攀比的;可是現在這日子是富了,但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更難處了,壓力也挺大,想想也是兩說啊。”末尾父親都會如此總結。
“那如果能夠選擇的話,你會選擇哪種生活呢?一面日子清苦但人際關係簡單,一面日子富裕但錯綜複雜。”我決定給他來一下總結。
“嗯……還是現在的日子。”他稍微思考了一下,給出了我早已預見的答案。
“哪個時代都不會完美,但畢竟吃飽穿暖還是重要一些!”
林躍和小露從歐洲度蜜月回來了,完成了從男孩兒到男人的轉變,告別了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單身時代。回來的第三天,我就把他倆約了出來擺了一桌接風宴,算是慶賀二人的大婚之喜。
“哥們兒我,從巴黎的埃弗爾鐵塔上下回來了!”林躍胖了。話語間依然粗俗但卻是一臉的貴族氣質,一看就是在歐洲的某個城堡裡睡了一夜,醒來後就誤以為自己是中世紀的貴族階層了。小露的神情也不對勁了,居然有了幾分*少婦的做派,這婚姻竟然如此神奇。
“哥們兒我從村裡回來了!”我惡狠狠地回應他。這個小子還是惡習不改,明知道他自己去了歐洲,而我攜久美子回了村,言語間還是這麼的不注意,炫耀什麼炫耀!我那天剛看了報紙,有個新建的小區在廣場上也修了一座埃弗爾鐵塔,除了個頭小些,其他都不差事兒。
“哎呀!小鬼,你正應該跟我一起去,見見世面!回什麼村啊,沒出息……”他居然拍了拍我的肩膀。
“拉倒吧!得瑟什麼!不就是去了一趟歐洲嘛,看你那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登月了呢。”
“你聽哥們兒給你講講外面的世界多精彩,也讓你受受益。免費的!”
外面的世界多精彩?我還知道有下一句呢——外面的世界多無奈。
五十三上 身臨其境方幡醒 意識轉變勢必行
據林躍說此次歐洲之旅有一件事情令他和小露費盡了腦筋也用盡了手段,那就是購物時一定要防備一不小心買了傳說中的“M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