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亞歷山大不是別人,是我前面提過的一條狗,大號亞歷山大,享盡榮華富貴。自從第一次在院子裡與亞歷山大邂逅之後,但凡有人在我身後呼喚亞歷山大的名字,我再也不驚訝和吃驚了,因為我知道那不過是一個女人養的狗而已,不會出來別的。我向母親詢問了一下有關亞歷山大的訊息,她沒有令我失望,因為她恰好在家,見證了亞歷山大出殯的整個過程。
“你都不知道,那過程簡直和死了人一模一樣。”她饒有興致地向我描述當天的情景。這人要是退了休,大部分的精力自然而然地轉移到這些身邊瑣事上了,連一向不願涉及世事的母親,最近也極為津津樂道張家長李家短了,純粹一副家庭老孃們兒的派頭。
“前面一輛車開路,後面是拉狗的車,黑色的,就差掛白花了!”
據母親講,亞歷山大終於壽終就寢,走完了它光輝榮耀的狗生。那戶人家,尤其是與它朝日相處的那個女人傷心至極,兩個眼睛哭得腫如金魚泡,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家中至親去世了呢。那天上午,那戶人家的男主人開著自己的車子,後面又引著一輛黑色賓士緩緩駛入小區,停到了自家樓下;男主人和另外兩個男人抬著一副微型的貌似棺材的東西上了樓,不一會兒,又極為莊重地抬著它下了樓,眼睛紅腫的女主人跟在後面。上了車後,賓士車在頭車的引領下緩緩駛出小區。整個過程被小區裡遛彎的抱孫子的扯淡的女人們看了個清楚,所有人望著那遠去的賓士車的背影心中感嘆:亞歷山大死得真值!這輩子沒白活,堪稱狗中狗傑。
“真的假的?”我十分懷疑母親的話。一條狗死了,竟能有如此的待遇?竟然還是黑色賓士車送葬,也太能鬧了吧。
“怎麼不是真的!小區裡誰不知道,都傳開了。哎喲,這有錢人家死條狗,那派頭都不一樣,那棺材一看就是上等貨。”
唉。亞歷山大哪,你永遠地離我們而去了。阿門。(如果那戶人家從萬念俱灰中走了出來,又抱回一條叫“凱撒”的狗,我肯定和他們拼命!事情總是有限度的。)
天氣熱了,許多愛美的漂亮姑娘都開始只穿一件短袖體恤在大街上溜達,底下是一水的絲襪長靴,我的眼睛又不夠用了。現在的孩子們,這身體條件實在是太好了:明顯是初中二年級的男孩子,這臉上稚氣仍重,可是鬍子卻比我還濃厚,喉結外凸,身高隨便就是一米八多,要不是背後的大書包壓著,早就幹出一米九了;女孩子的變化更大,一米七的個頭早都不算什麼了,校服也不像我念書那陣子好好套在身上了,開始注意把該露的地方也往外展現了,還有不少人竟然化妝上學,那感覺彷彿走在日本的大街上,提前與國際接軌了。這文化的影響力實在是太大了。
自從開車上班之後,少了許多在上班途中飽餐秀色的機會,算是一大遺憾。這城裡的姑娘們實在是越來越能穿了,有時連我都暗自臉紅,覺得自己像是做了虧心事一樣。後來我想開了,因為夏天即將到來,要是現在就打退堂鼓,這夏天可怎麼過。我決定從此之後把眼光聚焦,只要她們感穿,不管是露大腿還是*溝,能看的我全看,決不會把視線挪開,讓她們知道我不是心懷鬼胎的小人,而是明目張膽的君子。
“您看,這是打完八折的價格,絕對划算,別的地方你不可能找到這麼合適的價格。”
扎著馬尾辮的胡設計師將他在電腦中劃拉一番的表格列印出來給我看,一項一項列得很詳細,唯一的不足就是列得太細了我反而看不過來,看著看著眼睛就花了,沒了耐性;另外,全是些裝修業界的專用名詞,就算是胡設計師肯逐項向我解釋哪種材料好,好在哪裡,我也沒意志力聽,聽了也不明白其中的奧秘,只知道其中的貴賤之分。
今天是星期六,我和久美子來到了預約的這家裝修公司打聽新房的裝修之事。先是一個前臺小姐接待的我們,然後便把我們引到了這位扎著馬尾辮的一身酒氣的胡設計師面前,讓他來與我們接洽。這個胡設計師看樣子不比我大幾歲,但面相中充滿滄桑,一看就是被人間的辛酸折磨得過早地衰老了,同時也被磨成了老油子;另外,也很有可能是被酒精泡的,把他曾經的年少輕狂和風花雪月都奪走了。
久美子靈敏的鼻子自然一下子聞出了胡設計師身上頗為濃烈的酒氣,不禁皺眉,暗自拽我的衣角,意思是眼前這位大俠能靠譜嗎,這報出來的價格多半不準。我倒是覺得很有意思,攤上這麼一位設計師也挺有意思。我暗示久美子先不要說話,只看我怎麼對付這位胡設計師,我倒要看看他能設計出個什麼風格來;再說了,要是沒兩下子,人家胡設計師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