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數女孩兒都認為他在說謊,有意掩蓋自己的真實年齡,即便老金把身份證掏給人家看,最後的結局也只落得連身份證的真偽也被一起懷疑。
但是老金是好樣的,換作一般人被如此打擊折磨,不瘋也得半殘,對人生之路肯定是失望抱怨,或許會一蹶不振,從此沉淪下去。老金同志以難以想象的革命樂觀主義精神和大無畏的戰鬥精神始終與命運做著抗爭,絕不服輸,發誓一定要證明給天下的女孩們看:好男人絕對不在外表,內涵實力才最重要。
他將全身心的精氣神兒都投入到工作當中,一天天的將自己的業績提高到全部門的前三位,令所有人佩服不已。可我們又都替他擔心,害怕這樣幹下去的結果是在攬得美人歸之前,老金基本上就要“壯烈殉職,永垂不朽”了。到那時,即便可以繼續將愛情之路延續到漂亮護士雲集的醫院裡,可除了能夠在打點滴換藥布時與伊人們做短暫的肌膚之親外,剩下的就只能是在手臂上留下無數個大大小小的針口了。
其實不用問,我早就猜想到像老金這樣的業務骨幹,張部長是不會放過的,牆角挖得肯定比我要早。但與老金一番促膝長談之後,從他那裡獲得的情報讓我著實吃驚不已,更加使我在二者中難以取捨,猶豫不決。
週三終於到了。這兩天好比兩個世紀,每當看到辦公室牆上今年新購置的那個乳白色的掛錶在那裡無精打采地懶洋洋地轉,我就恨不得搬個梯子爬上去,敲碎外面的透明表罩,將秒針分針時針擰到一起,順時針地撥它幾萬下,最好直接將錶針插到週三的位置上用錘子砸透砸穿,直接砸進牆裡,從現在開始過它一個月的週三。
“哎呀,小夥兒的心情不錯啊。”老金經過我的桌子旁意味深長的留下這句話,還極為隱蔽的對我點點頭。那詭秘的眼神和眼角邊堆積起來的些許皺紋,讓他看上去在新年裡一不留神超過了四十八,離他的佳人美夢更加遙遠,只差半步便要陷入“萬劫不復”之境地。
我知道他那表情是什麼意思。他可能將我流露出來的好心緒歸功於他與我的密談,他所提供的情報讓我正確地做出了決定,他認為自己是我的救世主,最少也算一個恩人。他哪裡知道我是在為今晚能和久美子重逢而暗自高興,他又哪裡知道他的情報最後並沒有讓我做出他認為的那種正確抉擇,反之,是一條完全相反的道路。
輕軌車門開啟,我隨著身邊的人流出了車廂,然後又被卷夾著來到檢票出口,以一種自動狀態出了車站。每一個檢票出口前都排滿了長長的人群,每一個人群又彙整合一個更大的人群,湧動著,旋轉著;出口處的旋轉杆不停地刮碰著某人的雙腿,然後將其吐出,惹得身後無數個等待中的生命體羨慕不已。四下早已是華燈齊放,巨大的電子廣告牌在高聳挺拔的大樓外牆爭妍鬥芳,那炫目的色彩和無窮的變化堪比自然天成。人類用自己的智慧和慾望在古老的地球上不斷開鑿,創造出一個又一個的景觀新奇,一點兒也不比傳說中的造物主遜色。
寒氣逼人,北風漸緊,我將大衣領子豎起,儘可能遮擋住臉部更多的地方,併為忘記了圍脖而深深後悔。夜色中,我加緊腳步朝與久美子約會的地方走去。
有些日子沒有到這家休閒購物中心逛逛了,進得大門,來到鋪著白色地磚的一樓大廳,居然發現星巴克也在這裡安了家,在緊鄰入口處的一大塊空間裡還搭了一個二樓。
諾大的大廳裡,咖啡香飄逸,不少人慵懶地窩在柔軟舒適的沙發中,品著濃濃的咖啡,咬上一兩口盤中的甜點,或悠然自得地擺弄著桌上的電腦,或和三五好友低聲密語。整個溫馨的場面與寒風肆虐的室外相比起來,完全是另外一個空間。
這家休閒購物中心蓋得大氣漂亮,堪稱建築傑作。入口大堂三十多米高、八十餘米長;直接與天幕玻璃相連的超大點駁式玻璃幕牆更是在當時讓城市裡的人們眼前一亮,讓人們知道了什麼是與國際同步的完美建築空間。我和久美子約定六點十五在大堂見面。環視四周匆匆而過的行人,我沒有發現久美子的身影。看時間還有十分鐘左右,去星巴克點上一杯咖啡有些來不及,再說那裡的價錢又太貴,對於一個像我這樣只習慣喝速溶咖啡的“小市民”來說,總也不願意將幾十塊花在某種調調上。我來到臨近大門口的地方等待,無聊地看著街上的風景。
等了一會兒,我感覺時間有些不對,抬起左手看腕上的手錶,錶針指在六點二十分。看來今夜的久美子遲到了。雖然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但這是我第一次見到她遲到。
“出了什麼事情呢?”本想掏出手機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