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差異不單單隻會造成矛盾引發衝突,同時也帶有婚姻生活黏合劑的作用,不斷潤滑我們的生活齒輪,使我們能夠既不緊也不松地咬合迴轉。因為某些差異有時候正是彼此讓對方欣賞愛戀的要點,這是關鍵。
我的生活中又多了一個紀念日,那就是我和久美子的結婚紀念日。雖然平時的我對於類似某某紀念日之類的日期基本屬於過目即忘一類的,但結婚一週年的日子還是沒有被我忘掉,如果忘掉那確實有些成問題,碰見個別潑辣的,很有可能提前準備離婚的手續。平時的我也很不善於搞什麼浪漫行為,平生最大的浪漫舉動就是向久美子求婚了。我和久美子商量之後,準備去我和她第一次吃晚飯的那家燒烤店慶祝一番。久美子確實很善解人意,她和世上所有女孩子一樣(雖然已經升格為少婦),都比較喜歡浪漫的調調,也期望能和我在迴盪著低沉婉約的鋼琴曲的西餐店裡,吃上一頓浪漫溫馨的燭火晚餐,像洋人們一般刀叉相見;但無奈她老公我實在太不爭氣,除了會用筷子和勺子外基本屬於無能人士,尤其那亮晶晶的刀叉格外讓我抓狂。一不小心我會將那瀰漫著誘人香味還帶著血絲的嫩牛排甩到鄰桌的盤子裡,濺起一片濃汁肉醬,為了避免在那種全是攜有身份證的客人的高階店裡面當眾丟人,久美子還是義無反顧也無可奈何地選擇了和我去那雲山霧罩炭火繚繞的小店裡烤串兒!娘子,一條魷魚,一盤毛豆,外加三兩小串,一把孜然,一抹辣醬,再來一瓶啤酒,這才是你我的康莊大路。
舒坦。愜意。我將盤子裡一息尚存的那幾個仍在微微蠕動的繭蛹夾到已被炭火烤得發黑發糊的鐵網上,迅速被久美子毫不客氣的用筷子一下子撥拉到我這一邊,臉上的表情讓我一瞬疑惑她是否懷孕了。久美子雖說在中國混了也有幾年了,算半個老江湖了,多半的中國菜都能對付,但還是有些無論如何至今也攀越不了的山峰——繭蛹就是其中的代表之一。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她裝作沒有看見。我暗下決心,在結婚五週年之前一定要讓她能夠面不改色心照跳地吃下一整盤新鮮肥大的繭蛹,就像她吃生魚片壽司時的幸福安逸。
既然是紀念日,那話題總是充滿了回憶。談笑風生間發現我和久美子原來是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才走到了今天,一件件往事隨著回憶變得逐漸鮮明活泛,五味瓶打碎,各種滋味湧上心頭。不知道結婚五年,十年,二十年的時候這些往事還能回憶起多少,但它們已經成為我和久美子兩個人重要的人生記憶,也許會褪色,也許會模糊,但永遠不會消失,成為永恆。
我望著對面兩頰有些緋紅的久美子,記憶的大門開啟,時光倒流,將我帶回那些日日夜夜…… 。 想看書來
二上 初次見面靜如水 命運所致來相見
當我氣喘吁吁地跑到教室門前,從裡面傳來了一陣生硬的雜亂無章的日語。我還是遲到了。
今天是我第一次上日語口語課,開課時間是晚上的六點半,我遲到了十五分鐘。本來從公司到這所日語學校不過就是五十分鐘左右的路程,如果途中順利,還可以擠出吃點東西充飢的時間。可世間事往往就是如此,計劃永遠沒有變化快。正當我整理好一切準備離開辦公室的時候,桌上的電話突然急促地響起。一瞬間我本想暫時作失聰狀一走了之,可無奈當著其他同事的面還真有些做不來,而且電話鈴聲也是愈發的急促,無奈之下只好抄起了聽筒。
剛把聽筒抓起來,那邊便傳來了“貓西!貓西!”的日語。我一下子緊張起來,喲,沒想到還是個國際長途。最要命的是我雖說自學了兩年的日語,半路也上過一個四十幾天的速成班;可是現階段的日語實際水平僅僅聽得懂極為有限的一些基本對話,說更是極具難度,得尋思半天時間才能憋出一句話來。要了親命了,這可怎麼辦。我有些不知所措,但電話的那頭仍是一個勁的“貓西貓西”。沒辦法,老這麼“貓”下去也不是辦法,招呼還是要打的,我費了很大的勁擠出了一句:“哈依。”
教室裡坐著六個,黑板前站著一個。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子匯聚到我身上,很明顯任我多麼躡手躡腳小心翼翼,還是打擾了授業中的各位。黑板前站著一個身形有些消瘦的女孩兒。我想不出意外的話,她應該就是教這個班口語的日本外教。
“對,對不起,來晚了。”我衝她機械地笑笑。她也對我報以微笑,用手示意我入座,嘴中輕輕地說了句:“請。”我趕緊隨便找了一個位子坐下來,總算是可以喘口勻乎氣了。
下了公交車,我這頓玩了命的跑啊,差點兒沒把心肝肚腸顛出來。本來也想狠心打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