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南方人的體格不如北方人健壯高大,飲食上可見端倪。口味整體來說也有些偏甜,吃上去不太習慣。
“我說王哥,你在家吃的菜也和這個味兒差不多嗎,能吃得習慣嗎。”
“家裡的飯菜,肯定和飯店的有區別。再說了,上海的東北菜館也不少,饞了就去吃上一頓。不過說真的,還是家鄉菜吃起來香,過癮。”
三人邊吃邊聊,有說不盡的話題趣事。從上海話到上海生活,王的話不時引得我和林躍開懷大笑。同是一箇中國,原來也有這麼多的差異和不同。一個半小時,我們三個就喝光了三瓶老酒,惹得旁桌的上海本地食客不住的偷眼觀瞧。
出得飯店來,剛過九點。王問我們想去哪兒逛逛,是不是也去黃浦江邊轉轉。今天上海的溫度五度左右,比北方暖和不少,但感覺陰冷陰冷的。我和林躍一合計,還是和所有來上海的人一樣,虔誠地去黃浦江邊“朝聖”吧,見識見識到底是個啥滋味。
我們攔下一輛計程車。車子不一會兒就行駛上在我們那裡叫做立交橋,而上海稱為高架橋的空中走廊,朝外灘的方向駛去。沿路之上堵車的現象出現過幾次,長長的車流一眼望不到頭。出租司機倒並不著急,原來即使車子停下來,計價表還照樣跑,怪不得他一點兒沒有著急的意思。隨著外灘的臨近,沿江一座座高大雄偉的歐式建築映入眼簾,在耀眼奪目的壁燈的照射下,凝重間又多了一份現代的動感。這些巨大的建築訴說著百年來上海的滄桑鉅變,是這段歷史最好的見證人,直至今日還發揮著餘熱。
下了車,計價表上顯示的車費高達九十多,再次讓我和林躍認識了國際化大都市的魄力。同樣的價錢,在家裡早都圍著市內繞了一圈還多了。
黃浦江給我的第一印象就是人多。好傢伙,難道是全國人民都來上海了?操著各式方言的中國人擦肩而過,有的戴著旅遊團統一配發的紅色帽子,舉著導遊旗的女導遊在前面帶隊,語速如出膛的子彈,不時歸攏越走越散的隊伍,閃光燈紛紛亮起。正處於熱戀中的情侶偎依在黃浦江畔,伴著輕微的江水拍岸的聲音進入二人世界,羨煞眾仙。
夜景好是好,可是畢竟不屬於我們。王提議去江邊的酒吧再喝上一杯,體驗夜上海的另一面。這一建議雖然很合我和林躍的心,但怕耽誤他太多時間,因為他畢竟是有家室的人了,這上海媳婦嘮叨起來估計和全國的媳婦們都一樣。他則表示不必擔心,因為平常工作的原因就經常應酬,下半夜兩三點回去是常有的事兒。雖然上海媳婦不太滿意,但也奈何不得他,即使嘮叨上兩句,也會馬上被他震天響的呼嚕聲所蓋過,一個巴掌拍不響,便沒了下文。
“等你們結婚就知道了。我總結了,這兩口子過日子,要想和諧,就不能成天粘在一塊兒,待著待著就煩了。必須得按“距離產生美”那句老話來,老爺們兒在外掙錢養活家,天經地義,老孃們兒也不能什麼都插手,管這管那的。若是兩個人都想佔上風,誰也不聽誰的,那就無解了!”
王高談闊論起婚姻經來,傳授著他的寶貴經驗。這個酒吧靠近江邊,客人的一半以上都是歐美人,或三五成群言談正歡,或獨自一人坐於吧檯,各行其樂。
“算了吧。那是你的個人情況,錢到位了,說話自然有力度。像大多數的人,家庭裡的事兒就得商量著來,怎麼說來著,是相互依靠、相互幫助的關係。”今天的林躍讓我有些刮目相看。來到了上海,連口中經都念得與往日有別,居然說出這麼簡單易懂又精闢的話來。
我撇開有關是有情人終成眷屬,還是有錢人終成眷屬而激烈辯論中的他倆,藉口去洗手間,離開了位子。走到昏暗的走廊裡,我掏出手機,找到久美子的號碼撥了過去。我覺得此時她應該下班了。
響過幾聲後,電話通了。
“喂,你好。”不錯,是她,只是聲音聽上去有些疲勞。
“你好。現在說話方便嗎?”
“嗯。下班了。”
“我,我現在人在上海。”
“什麼。”久美子提高了聲音。
“我說我在上海,上海。”
“上海……是真的?”
“啊。明天,明天可以見一面嗎?如果你方便的話。”
“哦。可以,當然可以。你,你真的來上海了?”這一句她是用日語說的,聽上去還是懷疑不解。
“你等一下,只等一下。”我急忙走出酒吧來到門口,舉起手機,對著遠處的東方明珠塔按下了快門,然後編輯簡訊給久美子發了過去。不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