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行,卻委實沒學過這一門手藝。洛檀洲能做飯的沒幾個,近些年都落在青櫻的頭上,因此吃食一向比較貼近大自然。唯獨長淵操著一手好廚藝卻並不太願意下廚,偶爾來洛檀洲燒飯也是實在看不過去了權當憐憫露一手。因此在伙食上,洛檀洲同這人才輩出且全面發展的天宮是比不了的。
廣瀾是個不論何時何地一張嘴都閒不住的人,即便在飯桌上也堵不住他的嘴,從妖界九君的各種風流情史扯到如今曲鏡似乎是喜歡男人的,順便問候了這位妖界主君的祖宗十八代。廣胤忍無可忍地問他能不能閉上嘴,他反問一句“要是閉上嘴我還怎麼吃飯”,便再也沒人做聲了。
曦和從頭到尾都沒怎麼說話,一則是她實在沒什麼能插得上嘴的,二則是飯菜實在很好吃。
廣胤一面吃著飯,一面也不忘時常給她夾個菜,吃魚的時候給她剔個骨頭,將完好的魚肉擱進她的碗裡,看得廣瀾直瞪眼睛。
弈樵一向是個很會觀場面的,覺得飯桌上氣氛不太對,便也眼觀鼻鼻觀心,偶爾附和一兩句,畢竟他只是來蹭飯的,別的不管還是比較好。
在眾人的配合下,這頓飯吃的還算是愉快。
晚上,廣瀾還要賴在廣晨宮留宿,被廣胤一腳踹了回去,順便帶走了弈樵,說是同是天涯淪落人各自孑然一身夜裡也好做個伴。
那二人走了,僅剩下曦和與廣胤二人,氣氛便不自覺地變得有幾分尷尬。至少對於曦和是如此。
廣胤牽了她的手:“陪你走走?”
曦和點了點頭,於是二人便走向了後花園。
大半年前,此地曾因嬰勺遭逢一場大難,好端端的花園被燒得七零八落,眼下修繕回來,亭臺樓閣花草假山皆錯落有致,一汪小水潭躺在園子的正中央,倒映著天上的月亮,潭中有魚,遊動時弄碎了瑩瑩的倒影,水波盪漾。
夜裡的二十八天十分安靜,二人走在石子小路上。曦和落後他半步,心裡默默地數著步子,廣胤在旁邊不緊不慢地走著,二人皆沒有說話的意思。
水塘裡嘩啦一聲響,一尾紅鯉魚躍起,光滑的鱗片在清冷的月光下泛出晶瑩的光澤,然後落回水裡,濺起一片水花。
曦和險些嚇了一跳。
她定了定神,悄悄地看了一眼廣胤的側臉,心想這麼一直沉默下去也不好,於是輕輕咳了一聲,道:“上回嬰——”
“你可有想過——”
聲音重疊在一起,又都停下。
“你先說。”
“你先說。”
一陣尷尬的沉默。
廣胤望了她一眼,眸中有著笑意,腳步再放緩,與她並肩:“你先說。”
曦和原本想挑個話頭,說上回嬰勺那樁事還多虧了他海涵之類的場面話,現在這麼一鬧,便又覺得這委實都是些廢話,於是道:“還是你說罷,我沒什麼想說的。”
廣胤微微一笑,道:“你想過要回洛檀洲麼?”
曦和道:“暫時還沒有想過。”
“為什麼?”
她想了一會兒,也沒想出個具體的理由來,於是中肯地道:“你這兒的飯菜比較好吃。”見廣胤笑了,又想起先前在凡界時他說的話,頓了一頓,道,“不是你讓我來找你的麼?”
廣胤唔了一唔,道:“我也未曾料到你真會來找我,我原先是想早早了結戰事,回凡界去接你的。”笑了笑,“說起來,這還多虧了曲鏡,將你送回來。”
說到這裡,曦和亦笑:“巧合罷了。”
“你是如何遇見曲鏡的?”廣胤問道,“當時我傷他,下手可不算輕。”
曦和唔了一唔,道:“這還多虧了你那一劍,他恰巧掉到了天祈朝來。”於是便將自己救了曲鏡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廣胤聽得好笑,道:“那他為何擒你做人質?”先前曲鏡在天門之外所說的話,他並著天界一干將士可是聽得清清楚楚,這其中必然有什麼誤會。
曦和微微抬起手,道:“他見過你戴這個手鍊。”
廣胤的目光落在她的手腕上,紫藤蘿精魄在月光下熠熠生輝。
他恍然。眼中掠過一抹笑意:“他的眼光倒是不錯。”
這話中似有深意,曦和此時亦不敢去多想,玩笑道:“你也真是不在乎,當著別人的面戴這種東西,也不怕別人說你娘娘腔腔。”
“娘娘腔腔可不是說出來的,是做出來的。我天族這種角色還是略少。”廣胤微笑,牽著她走上亭子的階梯,“此物是師尊親手所贈,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