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主意給敲詐一筆,只想平平安安的將此劫渡過去。雖說江寧河幫勢力所涉及到的漕運事務分由江寧府與江東宣撫使司衙門統轄,但是監漕事權卻在按察使司,孫敬軒還沒能討好上顧悟塵,當真不敢得罪顧悟塵的大紅門人林縛。
林縛見孫敬軒神情裡惶恐得很,攙住他的雙臂,壓著聲音說道:“孫會請寬心,蘇湄姑娘過來說及孫會與傅青河先生仍多年故交,我敬傅青河先生為叔伯,斷不會害你……蘇湄姑娘說傅青河先生前些日子託她捎了一封信給你,你有未曾看到?”
“啊?”孫敬軒怔的看著林縛,忙說道,“信我有看到,青河在白沙縣歷劫後受了些傷,一直在鄉下養傷,最近身子才恢復過來……原來林大人與青河認識。”
“怎麼,傅先生在信裡未曾提到我?”林縛心裡越的奇怪。
“未曾啊?”孫敬軒說道,但他是精明之人,眉頭陡然的一皺,想到一件事,目光遊離了一陣,猶豫著決定將實情說給林縛聽,“我不識字,以前書信往來,會讓書案替**辦,小女也讀過幾年私塾,一些私人信件,都是小女讀來給我聽,莫非是小女錯過此節?”
不識字真是害死人啊,林縛背脊冷汗直冒,所幸孫文婉性命無礙,也沒有受什麼過分的委屈,不然這仇結得就太無謂了。
林縛也不提信的事情,只與孫敬軒說道:“貴會船舶不要一齊回龍藏浦去,先分散朝天蕩各河汊口遊蕩些時間,散不走的船先到河口拐進去的河堤碼頭停靠,那邊能停二三十艘船;途中若遇水營巡船詢問,便說是我邀來洽談生意的……”
“是的,我馬上安排……”孫敬軒當然知道西河會會眾無端在朝天蕩裡大肆聚集,這罪名可大可小,昨夜也是要保獨女文婉的性命顧不得太多,這時候給林縛提醒,也是嚇得一身冷汗,忙將副手喊過來吩咐一番,才跟著林縛乘東陽號上岸去。
上岸後,林縛傳令使西河會船舶得以在河堤碼頭停靠,他邀孫敬軒與他的兩名隨扈以及孫文婉昨夜逃回去報信的那個貼身丫鬟往草堂走去。孫敬軒能猜到女兒的貼身丫鬟應該知道實情,但是在林縛面前也不便質詢,昨夜孫文婉對林縛下手時,那個貼身丫鬟離得較遠,才得以逃脫回去報信。
林縛在路上跟孫敬軒解釋道:“孫會,真是萬分抱歉,昨夜不知是誤會,孫小姐手腳受了些傷,我都讓名醫替她醫治過了,倒也沒有受別的委屈,林縛先在這裡給孫會賠罪了……”
孫敬軒對林縛的話將信將疑,但是這時候還能多說什麼,即使受了別的委屈,也只能打落牙齒往肚子裡咽,林縛能有這樣的態度,已經是傅青河跟蘇湄姑娘天大的面子了,終是愁眉不展。
看孫敬軒的臉色,林縛也心裡暗歎:這年頭大姑娘無故給關進監房能有什麼好下場?偏偏孫文婉端的美貌驚人。天下烏鴉一般黑,林縛分辯說獄島是隻白烏鴉,也要孫敬軒相信才行,反正過會兒他們父女就能見上面。
西會河的船舶也散得快,太陽還剛剛在攝山南麓坡林上梢露出個頭,河口這邊也恢復正常,林縛陪孫敬軒來到草堂,蘇湄她們都在偏廳說話,孫文婉也給鬆了綁,偏廳搬來一張軟榻,孫文婉還穿著昨夜的黑衣依躺在軟榻上,誤會應該由蘇湄解釋過了,林縛與孫敬軒走進來,孫文婉喚了她爹一聲,連正眼都不瞅林縛一眼。
林縛說道:“孫會與孫小姐先坐片刻,我這邊讓人準備些早點,也折騰一夜了……”與蘇湄、四娘子、小蠻先退出來,讓他們父女自己將事情說明白就行,林縛倒也沒有太虧心的地方。
孫敬軒看見女兒胳膊裹著傷,左腿踝給白乎乎的東西裹著,身上衣裳雖說很髒,但還整齊,心痛得很,但也稍安了心,待林縛他們退出去,他低聲問女兒:“昨夜是怎麼回事,你莫名使這性子做什麼?”
“我不嫁給那混蛋!”孫文婉斷然說道。
林縛他們剛走出偏廳,門還有沒掩實,孫文婉的話清晰的傳來,蘇湄她們掩唇就笑了起來;林縛老臉微紅,心想孫文婉應該不會跟蘇湄她們提尿尿此事,也作無辜狀請柳月兒準備著等會兒請孫敬軒父親用早點。
孫敬軒聽了女兒的話,就知道女兒給他讀信時定然故意漏過一些要緊事,又聽女兒咬牙切齒的罵林縛混蛋,心裡也是一驚,回頭看了一眼,門掩上了,低聲問道:“你未受什麼委屈?”
孫文婉此時當然也想明白昨夜藏堤下給林縛拿尿澆到是場誤會,心裡恨意難消,卻也不是能說出來責怨林縛的藉口,再說她昨夜被俘後,林縛也沒有對她怎麼樣,只是未加審問就關押到獄島去,她還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