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部分(3 / 4)

小說:梟臣 作者:溫暖寒冬

江寧?”林縛勒住馬等高宗庭坐馬車靠近,他要跟李卓一系保持距離,也沒有必要在路上遇到不說話。

“我去朝天驛,沒想到能跟林大人同行。朝天蕩北岸掩留流民最多,督帥始終放心不下,怕出亂子,要我再過去看看。”高宗庭說道。

“哦。”林縛冷淡的應了一聲,在李卓與顧悟塵,他只能選擇顧悟塵。

“林大人對洪澤浦平叛一事,有何看法?”高宗庭對林縛的冷淡視而不見。

“林某位卑言輕,林某有什麼看法不重要,重要的是督帥跟諸位大人的看法。”林縛說道。

“林大人也覺得任局勢拖延下去,對社稷有利、對洪澤浦沿岸兩百餘萬民眾有利?”高宗庭不肯輕易放過林縛。

林縛輕輕的一嘆,看著遠處的清漾河水,說道:“我林族地被水寇侵佔,我當真希望能早收復失地,但是當今聖上跟朝中大人自有定計,我等皆微末。說起社稷、民生,我上回經過朝天蕩北岸是七八天前,看到多數流民都還滯留在夏季汛期水位線以往的河灘區,春後漲水以來,這些流民自的在河灘外圍築堤。這是很兇險的一件事,想來督帥與高先生有所覺察,林縛在這裡只是多一句嘴……”

“哦!”高宗庭脊背陡然坐直,下意識的問道,“有何兇險?”

“那是林縛多慮了……”林縛不肯再說,只拿眼睛看著高宗庭。

高宗庭不是蠢人,他轉念就想到林縛是在提醒什麼兇險,陡然間嚇了一身冷汗。

滯留河灘的流民自築堤自然是簡陋之極的泥堤。

春季漲水,朝天蕩裡的水是一寸寸的漲起來,水勢平緩,泥堤能將水擋在河堤之外,但是一旦揚子江形成洪峰衝擊下來或者水位漲得極限,泥堤便如紙糊似的易碎。

此時滯留在河灘地裡的十數萬流民就如坐在火山口上一樣兇險。

高宗庭之前一直替李卓留意觀察江寧城裡的事勢,李卓進江寧後十數日,接管江寧守備軍諸多事就足以讓他們忙得人仰馬翻,遇到洪澤浦亂事,他們馬不停蹄約束江寧守備軍開拔到古棠縣北境駐防,才過去三天,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河灘地裡的兇險。

“古棠官吏皆該殺!”高宗庭恨恨的罵了一句。

林縛眼望著薄陰青空,沒有說什麼,高宗庭一點都不誅心。

揚子江每年都有汛情,為保南岸的江寧城不受洪水的威脅,立朝以來就嚴禁在朝天蕩北岸築石堤,便是將朝天蕩當成蓄洪區,將朝天蕩北岸當成洩洪區。

兩百餘年來,朝天蕩北岸的民眾也摸出一條規律,以朝天蕩湖域的蓄洪量,從朝天驛、靈巖山南麓一線築泥堤,基本能抵擋住夏秋季湧入朝天蕩的汛水。官府又沿河堤修築西去塗州的驛道,這進一步加固了河堤。古塗驛道就成了明顯的分界線,古塗驛道北側是良田、莊園,驛道南側的大片河灘地雖說冬季枯水期露出有數十萬畝多廣,但實際上與朝天蕩一起,都是蓄洪期。

尋常人不知道水文,看不出其中的兇險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當世雜學匠術就不受重視,換成書生看到流民在河灘外側築泥堤,多半還要盛讚此舉能圈出十數萬畝養民良田呢,但是地方官吏絕不可能不知道詳情。

從年節前後到現在滯留在河灘地上的流民十數萬眾,窩棚一座接一座,在月夜下有如森然墳林。然而數月古棠縣官員裝聾作啞、視而不見,對此卻無隻言片語的警訊,其心當然可誅。

高宗庭戟直背脊,朝林縛作揖道:“宗庭有一請求,望林大人為十數萬民生計不要推脫;我先趕去朝天驛,請林大人今日在朝天驛逗留一夜……”楚黨勢大,林縛借顧悟塵在江寧崛起,此時絕不可能脫離顧悟塵,他知道林縛定然不肯跟他公然一起到朝天蕩北岸察看河灘的情況,但是林縛注意這個問題,有自己的看法,高宗庭希望到時候能跟他商量主意,

林縛心裡輕嘆一聲,說道:“我到朝天驛要找左司寇張大人喝酒,今夜多半也過不了江。”這邊到朝天驛還有近百里路,他們趕到朝天驛也差不多要天黑了。

高宗庭再無耽擱,他當下就棄了馬車,騎上馬快馬加鞭趕往朝天驛。

再有一個月就進入汛期,河灘要真是兇險,要在一個月內將二十萬流民不出亂子的另遷地安置,絕非一件易事。

這件事本是江寧府縣的職責,但是這事情沒有摸清楚瞭然全域性之前,也無法跟地方官府攤牌。

高宗庭他們不顧路途泥濘、不惜馬力的快馬絕塵而去,林縛胸口總堵著一股子難以吐盡的鬱氣,他與周普也加快行往朝天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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