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進,透過鑼鼓、旗號以及傳令兵多種方式將戰術命令準確無誤的直接傳達到都隊。
王登臺山在望,帖木兒也能清楚聽到其他兩個方向傳來的廝殺聲,身上汗出如漿,也許是鞭傷留下來的疤痕繃了口子。
葉濟那顏在滄南被殲後,帖木兒隨那赫雄祁於十二月二十九日率部從德州出,元月初二反撲至滄南,初四被迷惑往南追敵,初五留後千餘騎被殲,初七返回滄南銜尾追擊到津海是元月初九,帖木兒一直到元月初九才有機會與江東左軍正面交鋒,那時他身上鞭傷未愈,到底是行刑時留了情面,沒有傷到筋骨,他請戰,那赫雄祁也許他出戰,直到今日是第八天,雖與大戰,小規模的接觸戰鬥也有五回,便深刻感受到傳統的東胡騎兵輕甲、騎弓及短刀配製完全給求戰士氣日益旺盛、作戰意志日益堅定的江東左軍壓制住,完全揮不出騎術精湛、弓箭嫻熟的優勢……
帖木兒正愁如何擺脫糾纏,與江東左軍脫離接觸,那赫雄祁親率一部騎兵從左翼突進,冒著箭雨,將左翼的一隊江東兵擊散。帖木兒心裡大喜,以為那赫雄祁殺敗另一路江東兵回過來支援他,便要驅策左右從右翼突衝,嘗試著以優勢兵力從兩翼將這一部江東兵沖垮掉。
那赫雄祁身邊的親衛卻策馬馳來大喊:“撤回登王臺山……”沒待他喊第二聲,不曉得從哪裡飛來的四五弩箭將他射下馬來。江東左軍仗著兵力的優勢,在中軍本陣始終保留一隊弩弓手,會在鑼聲響起、前列甲卒忽散的當兒射弩箭。帖木兒給葉濟爾汗逼著讀過漢人的兵書,實際上是找了個識字的漂亮娘們讀給他聽,隱約記得有這麼個作戰陣法,但也不似眼前這般厲害。
帖木兒勒馬回沖,有那赫雄祁支援,就不用擔心尾巴再給咬住,馳到王登臺山北腳下,那赫雄祁也大汗淋漓的驅馬趕來。隔著老遠,那赫雄祁就急迫的大喊:“南翼只是暫時擺脫糾纏,晉中兵殘部的戰力有些出乎意料,遠比之前偵察的要強。林縛手裡怕是要多出兩千兵馬來,這會戰不能硬打,在東北方向我只能派出百餘名死士拼命拖延……”
“日他/娘,北線的遊哨還是在吃他/孃的奶!”帖木兒怒罵道,“多出兩千兵,這仗打個屁!”
“不能怪北線偵察不力,”那赫雄祁說道,“我們沒有估算到江東左軍對晉中兵殘部的補給能力。從渦口寨出來的兩營將卒都兵甲齊全,步弓能形成齊射覆蓋規模,這些都應該是江東左軍到津海之後對其進行的加強補給。汗王說南朝派爭很激烈,是常態,但是我們也要想到有個別特例,這林縛就是特殊例子,所以讓我們吃了些苦頭。現在江東兵三路相距間隙都不足四里,頂多再給我們半炷香時間。往西北突圍,可與大親王匯合,但是在西北方向,江東左軍很可能會有伏兵,你率部護著傷病往西南方向突圍……”
“你率部先走,我來殿後。”帖木兒大聲說道。
“你敢不聽我命令,信不信我現在就砍了你的腦袋?”那赫雄祁怒道,“不要給仇恨衝昏了腦子,你要記住,衝出去之後就迂迴到青縣西繼續遲滯江東左軍,勿使其突進太行山東,至少也要盯住,大親王接到信服會派援軍過來的。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不管誰活下來,都要將江東左軍的戰法跟葉濟爾汗及大親王詳細陳述。江東左軍才三千卒,就如此犀利,若是三萬卒,這戰就沒法打了。下次再破邊入寇,其他可以不防,江東兵一定要防!”
“你他娘給我活著回去!不然會害我挨汗王的鐵鞭!”帖木兒吼道。
“哭喪個屁臉,江東兵要留下我,也要他們有這個能耐才行……”那赫雄祁作勢要抽帖木兒一馬鞭,催他快走。
那赫雄祁有些後悔過於寡斷了,在渦口寨看到江東左軍有會戰的意圖之時,就應該果斷的將輜重拋棄掉,命令各部獨自突圍,而非回撤到王登臺山來。現在看來,林縛正是抓住他這個思維上的弱點,江東左軍與晉中兵殘部貌似分成三路,實際上卻是完全有計劃的以合進之勢往王登臺山而來,而他們往王登臺山回撤,正是作繭自縛,給江東左軍形成合圍會戰的勢態。
江東左軍兵鋒正盛,兵力上又優於這邊,那赫雄祁自然不會在這種情況與江東左軍會戰,再說騎兵給逼到內圈,會戰會異常的被動;這種情況倉促會戰,才是最愚蠢的選擇。但是營寨簡陋,林縛在小泊頭寨又有用火的先例,那赫雄祁也不敢全軍避入營寨堅持等援,唯有突圍出去。江東還沒有形成徹底的合圍,騎兵突圍有天然的優勢,輜重糧草丟了,大不了餓一兩天肚子跑到大親王那裡再討就是。早就這麼想就好了,那赫雄祁現在吃後悔藥也沒用了,只能率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