艘船都在海灣裡側下了錨碇,知道官兵會在島上過夜。
雖然擔心蘇湄、小蠻二女可能會暴露身分,但是**十名官兵都是在島上,也沒有下手的機會,林縛與傅青河只能按捺住心裡的焦急,等明天幾艘船離開之後,才是最好的動手時機。
他們也不能趴在崖石上埋伏一夜,為避免留下痕跡,沿著海灘外的淺水往東走了一段路才上岸。鑽進島上的密林,找了一處乾燥的地方歇下腳來。身上還藏著幾隻幹餅,給海水浸溼了,又鹹又苦,不過還能吃。
傅青河嚼著黑乎乎的幹麥餅,說道:“島上既然有過人住,那應該就有水源……”
林縛點點頭,說道:“今夜要忍一忍,夜裡能集些露水解渴,明天官兵離開之後,應該會留下些水跟食物——讓人頭疼的事,他們可能會將船都帶走……”
“海灣不深,藏不住船,他們不會希望讓過路海盜現島上藏人的,船多半會給帶走,”傅青河說道,“不過救人後,我們可以扎木筏離開……”
林縛看了看腳邊的腰刀,這刀殺人還行,砍木頭就太勉強了,想來官兵也不會給他們留趁手的工具,要趕在官兵再次上島之前扎木筏離開這裡,真是個艱鉅的工程——先不管怎麼說,明天等官兵主力離開之後,將人救下來再說。他跳上一塊齊胸高的巨石上,想從林隙裡多觀察這座島嶼。
林縛從中學地理揚子江出海口以及附近海域裡多是沙島,都是江淮水系從上游攜帶大量的泥沙積而成。跟普通的基岩島嶼能千百年基本維持穩定狀態不同,這些沙島、沙洲受江海潮水的影響極大、演變不斷。出海遇到一座沙島,也許幾十年後就不復存在,也就有了仙島飄忽不定、無處尋跡的傳說;也許會在幾百年間逐漸跟6地相連,成為新的6地。
他腳下這座無名小島卻是附近海域難得的基岩島,他腳下的巨石就是明證;他們此時藏身的樹林也是明證——普通的沙島更多生長的是草、是蘆葦,就像之前西沙島連綿幾十裡的蘆葦蕩;即使年代較久的沙島有天然林,也多是灌木林,哪有如此茂盛、看上去都不止百年的喬木樹林長成?
這座荒島面積不大,剛才藏在船尾裡遠眺看見過這座島的全貌,也就四五里方圓的樣子,後世稍些大一些的住宅社群都要過這麼大,南面的小海深算是個小型的天然避風海港,島東南的山頭看上去有近二十丈高,給密林覆蓋。
沿岸走來,沒有看到有溪口,眼下也不是進入密林尋找水源的時機,更重要的是恢復體力,明天官兵主力會撤出去,還會留下八人看守,這八人只怕不會太弱。
第九章 荒島殺戮(一)
對荒島全無認識,也無從知道樹林裡有無蛇蟲走獸,還好夜裡星光繁燦、月色如水,夜裡樹林裡光線也不昏暗,林縛與傅青河輪流休息,卻是安靜。清晨起來集了些露水解渴,東邊一些,現一小片蘆葦,拔起來,白生生的根嚼著甜津津的,又將剩下的兩隻給海水浸過的幹餅連吞帶咽的吃進腹中……
“他們走了。”傅青河說道。
林縛跳上巨石,站到傅青河的身邊,往島外眺望,兩船快漿戰船以及那艘海盜帆船拖曳著畫舫已經離島有七八里遠了。
“該我們上場了,”林縛說道。這夥寧海鎮官兵離去,島上只有八個看守在明,他們在暗,事情就輕鬆多了。他心裡想著,與傅青河略作收拾,拿起腰刀,那柄只剩下一尺刃口的斷刀他也沒有丟掉,就沿著樹林邊緣的內側往官兵歇腳的營地摸去。
林縛與傅青河就潛伏離營地不到百米外的樹林邊緣,整個上午都蟄伏在那裡,確實只有八名看守。這八人想必是那個寧海鎮都尉身邊的親信,都是人高馬大的漢子,上午時有兩人在草棚子前空手對練,沒有太多的花架子,能看出手裡功夫不錯,其他人都或臥或坐在草棚前曬著太陽觀看,這八個人應該都是軍中精銳。
“是個麻煩。”傅青河看到留下來看守的這八人,清晨輕鬆的神色已經沒了,神色凝重的斂著眉頭。
“不管帶頭的官多大,返回6地的那些人總是要先回軍營交差,然後再派人冒充海盜跟肉票家人接觸,勒索贖身銀——沒有肉票現身,贖身銀不會那麼好拿——等他們辦完這些事再回來收拾時,差不多要在十天之後,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耐著性子十天殺八個人而已……”林縛說道。
林縛說的輕鬆,不過傅青河也不認識他是在說大話,他也認識到林縛這兩天所表現出來的急智、思維縝密以及殺人技巧是他不及的。雖然這點讓他很是奇怪,卻是無法否認的事實。林縛的表現倒讓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