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國,進入徽州境內。
相比較之下,奢家的反應也不慢,大約同時間,即從豫章chōu調萬餘兵馬,越贛江東進,增援婺源。
但相比較而言,浙閩軍在浙西不到三萬兵馬,不僅要防備謝朝忠從徽州出昱嶺關,還要防備孟義山從富陽沿錢江而上打桐廬,在兵力依舊處於絕對的劣勢——唯一能叫浙閩軍安慰或叫謝朝忠等人頭痛的,是浙西複雜的地形。
雖說謝朝忠八月中旬就先率一部jīng銳抵達徽州城,但真正要出昱嶺關向浙西出兵,還要等淮東在東線有所動作之後——這也是江寧事先就議定的步驟,即使永興帝心裡,始終擔憂淮東對江寧存有壞心。
淮東不動,嶽冷秋在江州對浙閩軍的牽制作用有限,奢家就能從東西兩線進一步chōu調兵馬,增援浙西——這樣的局面絕對不是江寧願意看到的。
唯有淮東在東線發動攻勢之後,謝朝忠從昱嶺關出兵浙西才有機可趁。
局勢崩緊到這一步,就等著淮東出手,將局勢撥向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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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中旬的徐州,已有入秋後的涼意,街巷的桑榆等雜木,經風吹過,稀稀疏疏的會落一層樹葉下來。
林縛推窗看向庭院裡的桂樹,給風吹動,輕輕搖簇,香味撲鼻。
角桌上擺放一軸諭詔雲紋黃綢,看上去華麗無比,靜靜的躺在檀木角桌上——這道今日剛從江寧傳來的諭詔,催促林縛早日南下領兵作戰。連著今日這封諭詔,江寧已經連續催了三回。
“臨行將至,步履沉沉,真是不忍心走啊!”林縛輕嘆道。
“江寧不知兵事之險,這時候只一心擔憂淮東會虛晃一槍,使他們在徽州、江州的部署落在空處。”劉妙貞站在林縛的身後,她能明白江寧諸人的心思,倒有些替他們感到可憐:睜眼看不到前面的陷坑,卻一意厭恨要拉他們一把的人。
林縛本該在七月就離開徐州去南線督戰,包括戰前的兵備籌措以及軍事動員,要真正大規模的展開攻勢,總需要兩三個月的籌備時間。
淮東在南線準備了這麼久,投入了這麼多,閩東戰事不可能不打。
即使曉得南線局面將是一團這一刀也必須砍下去。
燕胡已經在榆林集結大股兵馬,yù從北面進兵西秦,葉濟羅榮也北上坐鎮,主持對關中的一戰。
要是曹家沒能守住關中,燕胡就能從武關出兵夾攻南陽,也能先行漢中,再接襄樊——“失襄則失淮”,要是等燕胡兵臨襄樊,而淮東主力不能從南線chōu身出來,整個局面就險惡了。
即使北燕今年秋冬攻勢的重心,放在關中,但也不是就沒有注意到江寧的異常。就在前天,北燕就有兩萬jīng騎從濟南進入壽張。
壽張位於山東、河南離徐州也近,從東平戰事屯兵以來,就成為北燕在河淮大地上的重鎮。
北燕在壽張駐兵,徐泗與淮西都會感受到莫大的壓力——當然,北燕往壽張增兵,也可能加強陳芝虎對河中府的進兵力度,打穿河中府,北燕將能對曹家兩線用兵,進行夾攻。
不管怎麼說,淮東該怎麼打,還是要硬著頭皮打下去——拖著不打,局面也不可能好轉。
但是,也很顯然,一旦淮西防線出現漏葉濟多鏑也會毫不猶豫的率大股兵馬,趟過河淮大地南下。
劉妙貞也看向窗外的桂樹,見林縛愁眉不展,說道:“江寧真要奢家攻陷,我以為淮東應第一步拿下維揚!”
江寧若陷,好不容易拼湊在一起的半壁江山很可能會四分五裂,從軍事上,淮東先一步將維揚拿下,至少能保證淮東地形的完整。
林縛笑了笑,搖頭說道:“擔憂太多也沒有用,眼下也只能說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當前形勢再惡劣,也要比你當年在漁船上光屁股luàn跑時強吧?”
“誰光屁股luàn跑了?”劉妙貞見林縛前面還憂國憂民,這會兒說話就沒有正形,一時跟不上他的節奏,給他拿話調笑,有些措手不及,臉有些微紅的反駁道。
前些日子,林縛與劉妙貞坐船沿泗水進洪澤浦視察,漁戶日子極為窘迫,子nv早光屁股在船頭叫林縛看見,問劉妙貞年幼時生活是不是也這麼窘迫?
劉妙貞也過過一段苦日子,隨口應是,誰能想到林縛在閨房裡就拿光屁股笑話她。
林縛見劉妙貞臉上有羞意,執過她的手,說道:“這一別,不曉得要幾時才能相見,你怨不怨我?”
“能替夫君分憂,妾身歡喜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