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倒不曉得是誰捅開這層窗戶紙?
高宗庭?葉君安?
想想都不像,宋佳這時也絕想不到是劉妙貞自己提出來的。
宋浮只是深深的一嘆,販夫走卒也許會關注男歡nv愛這些瑣碎事,但他從這樁事看到的東西,要深遠得多——男子妻妾成群,在當世實不足以成為給他人垢病的問題。
甚至宋浮也不關心nv兒在淮東到底是處得怎麼樣,即使他的另一個nv兒嫁給奢飛虎為妻,在家族利益面前,也變得無足輕重——他更關心紅襖nv嫁林縛為妾背後的意義。
自劉安兒給陳韓三殺害之後,淮泗數十萬流民軍便奉紅襖nv為主,後受招安,編為淮陽鎮。淮陽鎮雖受淮東節制,但仍是以劉妙貞為首的獨立兵馬。
劉妙貞嫁給林縛為妾,則意味著淮陽鎮將徹底融入淮東,加上之前數十萬裁撤在淮泗地區安置的流民軍將卒及家林縛則能真正的鞏固對徐泗地區的控制。
雖說劉妙貞是許給林縛為妾,但她的身份與地位特殊,作為掌握三萬jīng銳的大將,不可能隨隨便便就嫁給他人為妾,至少要先向朝廷正式辭去將職、知會此事才成,由永興帝親自下旨賜婚也非沒有可能——從另一方面來看,江寧不會看不到劉妙貞嫁給林縛為妾的後果,不加阻止,不是不想,而是形勢使其不能,這大概也是奢家兵馬在贛南勢如破竹的直接後果吧?
“佳兒許久未陪為父下棋了,你又不會在泉州長住,陪為父下一盤棋吧。”宋浮嗓音裡透lù一絲蒼涼。
“好的……”宋佳應道,即使是大勢所趨,也曉得父親叛投奢文莊,做出投向淮東的決定也是極其困難跟痛苦的。
沒有其他人能差使,宋博親自去取棋盒,也不覺得園子裡風吹過有多寒冷,宋浮沉默著將棋盒開啟,一粒粒的拿起幾枚棋子捏在手心裡淮東需要宋家做出怎樣的承諾?”
宋博說道:“是不是先知會大伯跟四叔一聲?”
“天下零誰也不能獨善其身,淮東不能容忍宋家再騎牆觀望下去,還能有什麼好選擇的?”宋浮嘆道,“也許到明年秋後,淮東就會組織兵馬直接在閩東登岸,奢家還有退守閩江這條路可走,宋氏又能有什麼選擇?”
兩百年前,八姓入閩,就是沿閩江而下,閩江沿岸的浦城、邵武、建安、晉安等地,八姓宗族在這些地方的根基尤其的深厚。這些地方,幾乎有頭有臉的人物,都出自八姓宗族。
位於閩江中游的建安府也是東閩除沿海平原外,位於東閩腹地最重要的河谷平原,曾為東閩總督府及郡司的治所,一度給視為東閩中樞要害。
淮東兵馬從閩東沿岸直接登岸,八姓勢力受到嚴重的打擊是必然的,像晉安、泉州、霞浦、漳州、揭陽等沿海府縣,陸路給險峻的丘山阻隔,形成一個個相對獨立的地塊。
浙閩軍在閩東還留有四萬總量看上去可觀,但分散防守沿海諸府縣,給長達數千的海岸線攤薄,各地的守軍就相對有限。即是在晉安城裡,守軍也就一萬五千餘人。拿宋佳的話來說,即使淮東此時組織兩萬兵力夾擊霞浦,就能叫奢家焦頭爛額,疲於應付。
若不想給淮東兵馬大舉登岸後從容分割開再各個擊破,奢家必然要有斷臂求生的決心——放棄沿海諸府縣,將兵馬集中起來退入建安府,將閩江通道封住,還能閩江中游河谷平原以及在贛南的新拓之地殘喘延息。
宋氏是可以放棄泉州,隨奢家西撤,但究竟會有多少人會選擇走那條越走越窄而看不到希望的道路,除非奢家能在秋天之前打下江州,從揚子江上游,直接對江寧形成威脅——但奢家在秋天之前打下江州的機率有多大?
燕胡在山東、河南一線都採取穩固為主的策略,淮東在徐州一線的防事,將會相對穩定,淮陽軍徹底融入淮東,而使得淮東到秋後,將有能力組織大股兵馬在閩東登陸作戰,也許會先打東陽縣。
只要肯定了這一點,宋浮要不想放棄泉州,舉族隨奢家西撤,也不想到時作為罪族獻城投降淮東,這時候就必然要做出選擇。
宋佳心裡暗歎,也許父親此前還以為淮陽鎮會是淮東難以掌握的隱患,但實際走到這一步,劉妙貞嫁給林縛為妾,訊息傳來,雖然覺得突兀,但細思來,一切都順理成章、水道渠成。
宋佳作為nv人,想到劉妙貞又給永興帝下旨賜婚的可能,心裡也是有酸溜溜的感覺,當下只是理了理額前給風吹luàn的髮絲,說道:“泉州與夷洲隔海相望,又將閩東分為南北,宋家保全泉州,即為大功;此外,淮東有意助甄氏謀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