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淮東軍主力從兩翼奔襲而去的夾擊,則必然要堅決的對試圖登岸的淮東軍進行堅決的攔截。
當老塘浦灘頭的車陣及浮橋將約一萬兩千餘會稽守軍主力吸引過去,在兩翼的湖塘頭及道墟埠的守軍兵力就嚴重不足,都不足一營。而林縛利用夜間掩護,調整東岸的兵力部署,毛騰遠在道墟埠強渡曹娥江,投入兵力為六個營;韓採芝在湖塘頭強渡曹娥江,投入兵力更達到是八個營。而在東岸,林縛手裡親自掌握著二十營步卒的預備兵力。
奢飛虎當夜在老塘浦不能將淮東軍的灘頭車陣徹底打垮,拖過一夜,淮東軍就得以發揮控制江道以及兵力倍於會稽守軍的優勢來。
毛騰遠、朝採芝二人皆披掛上陣,率健銳先搶灘頭,與迎面趕來攔截的守軍白刃而戰,沒有拿弓箭射住陣腳一說。兩軍相接,就直接刀槍相見,冒著箭矢飛石,廝殺到一處。
刀劈矛刺、箭射弩殺、火油迸濺、大火燒身——每爭一寸灘頭,便意味著雙方填進去數條人命,鮮血往江灘鵝卵石及泥沙裡滲透,很快滲到江水裡,染紅一片,很快又給入夏後渾濁的江水沖淡變無。
奢飛虎這才意識到急於求勝反暴lù出兩面可能受夾擊的致命弱點,使蘇庭瞻督戰破灘頭車陣不停,他使余文山與另外一員親信,分率一部精銳去援湖塘頭跟道墟埠。
林縛與高宗庭、葉君安等人站在瀝海寨頭,觀看對岸的戰局。
按說淮東徹底控制水道又兵力佔優,完全具有多點突破會稽守軍江防的絕對優勢。
但實際上,在曹娥江西岸,會稽守軍要防守的正面寬度不過三十餘里,會稽守軍在曹娥江西岸所形成的兩城四寨防禦體系,城寨之間相距最遠的不過八里許。
彼此間相援最快甚至都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限制了淮東軍發揮兵力戰優又控制水道的優勢。
林縛心頭一刻都得不到輕鬆,即使是佔據絕對優勢而最終大意失利的戰例舉不勝舉,林縛心頭也沒有必勝的信心;特別是道墟埠及湖塘頭兩處戰場,是強行搶灘,易受攻擊、攔截,而戰鬥的勝負對後續的戰局發展極為關鍵。
只是這兩處戰場,離瀝海都遠,站在瀝海城頭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看不清細節,只能將軍情司的軍官派到兩邊就近觀察戰場。
會稽守軍從老塘頭分出兩支援軍分赴上下游的道墟埠、湖塘頭兩地,林縛自然也是隔岸看得清楚。兩支援軍沿江邊的大道奔走,最快不需要半個時辰就能分赴兩地戰場。毛騰遠、韓採芝兩人,率部不能及時結束灘頭血戰,將部眾帶入開闊地形,便有給趕去的守軍援軍擊潰之憂……
觀察道墟埠的軍司快馬馳回,在城下抬頭回稟,說道:“毛校尉已將道墟埠守軍擊潰,在灘頭整飭陣型,將迎戰援軍……”
林縛眉頭大蹙,下令道:“著令毛騰遠迅速率部離開灘頭,若不能找到開闊地整頓地形,易直接迎戰敵軍;敵軍奔援而來,陣形應更不整飭!”
道墟埠的灘頭不是好地形,狹窄而淤灘又多,西側是會稽山延伸下來的高坡,只因那處江道位於曹娥江窄口子的上方,水勢平緩,才給定給第二處搶灘地點,他沒想到毛騰遠在這關鍵頭上出現猶豫……
毛騰遠出現猶豫,而趕往道虛埠的守軍援兵卻沒有絲毫的猶豫,不顧近岸戰船上弓弩的齊射,直接衝擊在狹窄灘頭整飭陣形的毛騰遠部。由於毛騰遠所部是搶登灘頭,沒有飛矛盾車隨行支護陣腳。當陣腳給守軍援軍不計傷亡的反覆衝擊而最終鬆動,潰敗就只是眨眼間的事情。
陣後即是江水,退無可退,除了少數人衝上西側的陡坡,更多的步卒給hún亂而崩潰的陣列纏裹著,給趕下江去……
六營步卒,三千多條人命,由於主將的猶豫,沒能守住陣腳,大多數人就給活生生的趕下曹娥江——林縛心痛得臉上肌肉直抽搐。
運送步營渡江的數十艘水營戰船還在近側,迅速圍攏過來搶救落水的兵卒,但還有無數人因身穿沉重的厚甲,給直接拽入曹娥江的旋渦裡沉沒下去。
浙東行營軍一個旅的編制,就在一炷香稍多些的時間裡給徹底打殘,林縛心痛的直想拿刀去斫垛牆——好在湖塘頭韓採芝沒有犯什麼低階錯誤,所部將抵近灘頭進行攔截的守軍擊潰之後,就直接沿湖塘頭大道及兩側的麥地展開,與守軍援軍撞作一處,廝殺一處。
守軍援軍為多掙出一線時間,趕在灘頭攔截守軍沒有崩潰之後,趕赴戰場接援,奔行近十里路程才一炷香稍多時間。灘頭攔截守軍先一步崩潰,守軍援軍慢一步趕到湖塘頭,大多數人都腳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