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賈、走卒販夫之前,也引起很大的議論。
以往對外藩的邦交,差不多千百年來,都是行“君行王道、四海鹹服”的王道,與外藩邦交,純粹是展示一下中原漢邦的仁義道德跟大帝國風範;而林縛強化國家、弱化朝廷的概念,自然事事要強調國家利益,與外藩邦交,自然要行霸道、爭權益,絕不僅僅侷限於外藩在口頭上的“鹹服”。
船駐泊後,左氏姐妹及入江綾織三女作為林縛的寵姬,不會公開露面,而劉妙貞身著金絲繡凰將袍、宋佳也穿女吏官服,隨林縛一起下船接受諸人到碼頭來的迎接。
林縛看著甄封、佐賀賴源、近鄉津野等人,垂手而立,俯仰一笑,說道:“濟州一別,將近十載,諸公都安好,有諸公在海東,我心安哉……”
“崇國公英偉神武、風華正茂,我等垂垂老矣!”佐賀賴源行禮道。
三人裡,佐賀賴源年紀最輕,也就五十有六;甄封時年五十有九;近鄉津野年紀最長,已經是古稀之年,但為不叫佐賀賴源在背後搗鬼,還是死撐著一把老骨頭坐海船來海州覲見林縛。
雖說甄氏、佐賀氏、近鄉氏近年來崛起於海東,但尚不具備制霸的優勢。
他們或將老去、或已垂垂老矣,子嗣裡也沒有特別閃耀的人物出現,眼前林縛正值壯年,雖知依附淮東的格局難以更改,也想在有生之年,將海東的局勢最終的確定下來。不然等到他們亡故,而子嗣又沒有大出息,說不定會叫林縛下決心去扶持別家勢力取代他們……
這也他們不顧風波險惡,齊聚海州面賀林縛得賜九錫、開府的根本原因,想以這次聚首,將海東未來三五十年甚至數百年的權力格局確立下來。
海東跟南洋不同,無論是高麗或者扶桑,此時陷入分裂,但高麗及扶桑還是有著統一及整體民族化傾向的傳統,即使帶著後世不愉快的記憶,林縛也知道對之進行軍事佔領有些不大現實,會遇到強烈的抵抗。
林縛這回需要徹底的將濟州島、松浦、平戶及五島列島從高麗及扶桑劃出來,成為中樞在海東的直轄領土,需要甄氏、佐賀氏及近鄉氏為此背書。
早在陳恩澤代替林景中執掌濟州政事之際,就與儋羅國李氏以及東州都督府遲胄進行密商。
儋羅國雖稱一國,但佔地不及一縣,民不過三萬口。說得好聽一些是個藩國,說得不好聽就是一家土著番族,為維持三千的常備兵員,已經用盡吃奶的力氣,較強一點的勢力就能叫他們國滅戶絕。
而遲胄得掌東州都督府,完全是在林縛的支援下的臨時措施,隨著對淮東的瞭解越深,遲胄也是早就放棄割據東州的念頭。再者沒有淮東的支援,遲胄想以一縣之地,以異族之名而佔據九州島一角,遲早會給日益強大的佐賀氏或近鄉氏所滅。
這一次,李氏及遲氏都將以世享爵襲的條件放棄對濟州、松浦、平戶以及五島列島的治權,使儋羅國、東州都督府將徹底的併入新設立的濟州都督府,成為中樞直轄的海外領土。
雖說濟州島、五島列島、平戶島及松浦半島加起來也就只有兩縣之地,但意義非同小可,一旦濟州都督府正式得到將來高麗王室及扶桑太宰府的承認,治權確立下來,從此之後,廣逾萬里的東海,將為新帝國的內海。
為了實現這個目的,林縛這些年來借北地民戶南遷,不斷的往濟州、東州等地遷置漢民,使得濟州、東州的人口膨脹到二十萬之多,其中半數都是遷往當地落戶安置的漢人,此外還有常年前往海東貿易的商賈、船工、水手以及做工的僱戶三四萬人。
甄封、佐賀賴源、近鄉津野,雖說前後折於林縛之手,但他們在海東莫不是一時之選的雄主;林縛的意圖,他們心裡都是明白的,也知道眼前根本沒有拒絕設立濟州都督府直轄濟州島、五島列島及松浦半島的能力,只希望以此換一些更有利於家族的條件。
佐賀賴源、近鄉津野則希望林縛能默許他們能平分了入江氏的治土,甄封則希望林縛能往海東派駐更強的戰力,以利他能早日推翻受國相左靖挾持的高麗舊朝。
高麗半島上的戰事如火如塗,國相左靖得燕胡交還兩萬戰卒,聲勢大漲,在漢陽以南集結了近十五萬軍隊,欲一舉平滅甄氏在海陽掀起的叛亂。
在宴席上,甄封就有些迫切及待的向林縛提出增兵的要求。
林縛位居高座,笑著指著左列第二排陪宴的胡喬冠等人說道:“他們便是本院挑選出去高麗助戰的將領,忠烈王與他們也相處有日,還能滿意嗎?海東行營軍將增加到三個鎮師的編制,在原先的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