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應了一聲,慢慢偎進了他的懷裡,頭枕著他結實的胸膛,聆聽著他規律的心跳聲。
除了偶爾的鳥鳴,周圍萬籟寂靜,整個世界好像只剩下了我們兩人,偷偷抬眼瞧他,卻見他也正若有所思的注視著我,炯炯的目光裡閃耀著強烈的喜悅。
見我抬頭,他嘴角微扯,“睡不著嗎?”
我點了點頭,“六哥哥,你還記得你和我講的那個故事嗎?”
“自然記得,‘歡若見憐時,棺木為儂開’,為報此深情,願生死相隨,”他握住我的手,“怎麼忽然想起這個故事?”
“我想,現在的我能完全聽懂這個故事了,所謂愛到深處愛到極至,大概就是這個情形了,”我眨巴著眼睛,和他十指交纏,“六哥哥,我還想聽你說故事。”
他眯起眼睛思忖片刻,挑眉笑道:“今日不給你講故事,給你看個好玩的物事。”他站起身來,又伸手拉起我,走到靠近崖壁的地方方才停下。
“雅兒,你注意看著巖壁,”他走到我身後,“可不許回頭偷看哦,”不知他在搗鼓什麼。
只見在淡淡月色的映照下,崖壁上出現了一展翅飛翔的雄鷹,栩栩如生,“呀,”我欣喜的叫道:“簡直可以以假亂真。”
景象一變,這次出現的是一豎著耳朵的小兔子,嘟著嘴,可愛極了,還沒等我欣賞盡興,又換成了拖著條掃把似大尾巴的灰狼。
我轉向了身後的六哥哥,見他交叉著雙手又準備換花樣了,連忙攔住他,“六哥哥,快教我,快教我”,他眉梢挑起一絲淺笑,與我手把手的擺弄起來,很快我就掌握了其中的訣竅,做起手影來也有模有樣了。
我不知疲憊的學著各式各樣的手勢,整個山崖下都是我的歡笑聲,時間就這樣一點點的過去了,曉星隱沒,曙光初升,天矇矇亮了。
六哥哥四處打量著,不時的撩開被枯草和落葉遮蓋住的角落尋找著出口。天已大亮,我看清楚了我們身處的環境,荒草野藤,緲無人煙,死氣沉沉。
“雅兒,快來看這裡,”抬頭望去,六哥哥正在朝我招手。
在拔去大量野草的亂石之後,有一條被踩的結結實實的小路,路上並無一束雜草,顯然是這是條人為開採的道路,遠遠望去一直延伸到山的盡頭。
我們相視一笑,果然是天無絕人之路,任誰也不會想到在此還藏著這樣一處秘密所在,虧得六哥哥心細,要不然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夠重見天日。
誰料到沒走幾步,我受傷的腳踝又開始隱隱作痛,我強忍著沒吭聲,可是速度卻越放越慢,漸漸的就跟不上六哥哥的步伐了。
許是見我臉色蒼白,額頭滾落了大滴的汗珠,他二話沒說,在我跟前半蹲下身體,向背上一指,“上來,我揹你出去。”
“六哥哥,我又拖累你了,”我愧疚萬分,每次都幫不了他什麼,偏偏還要成為他的包袱。
“又說傻話,現在可不是客套的時候,”他怕我夠不著,弓起了背,直到我爬了上去,他又說道:“這條山路還不知道有多長,我們要儘快走出去才行。”
我點完頭才想起他看不到我的表情,感謝的話也不便多說,只能彎起了嘴角輕笑。
“六哥哥,我會不會很沉?”我小聲問道。
“你呀,”他故意停下來仔細想了起來,把我急的連聲問道:“怎麼?”他狡黠的笑道:“比只兔子沉不了多少。”
我長長的舒出一口氣,雖然明白他的話只是在逗我開心,還是為此心花怒放。
愈是往前走去山路愈是開闊,終於,我們又看到了久違的官道。
恍如隔世,猶如重生。
由於時辰尚早,官道上行人亦不多,倒也沒人把灰頭土臉的我們放在了心上。
六哥哥伸手攔住一輛過往的馬車,那趕車之人一臉的不耐煩,輕蔑的斜眼看著我們。
六哥哥擲出了一錠銀子,此人立刻換了幅嘴臉,不僅主動拉開了車簾子,還鞍前馬後的伺候著,六哥哥並沒有理會他,輕手輕腳的扶我上了馬車,自己也一躍而上。
馬車徐徐前行,我靜靜的看著六哥哥,突然發笑,他滿臉的泥汙,身上的衣衫破破爛爛,想來我自己也好不到哪去,也難怪剛才車伕那樣對我們呢,定是把我們當成了乞丐。
當馬車行至村口時,我磨蹭著遲遲不願下車,依依不捨,六哥哥收緊臂彎,將我緊緊摟在懷中,靜默半晌後緩緩說道:“雅兒,回去吧,改日我再上門拜會令尊。”
我默默點頭,在今日的情形下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