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面上,先出現了江帆,他站在山腳,抬起頭,遙遙望著那一座玉色宮殿,臉上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喃喃道:“阿嫘,我來了。”
他身後的隨從一臉擔憂,小心地觀察著周圍,這可是黃帝部落的禁地,若非這周圍嚴禁普通族民邁入,他們也不會輕易的進入其中。
江帆揚起頭,始終望著山腰的宮殿,邁步前行,臉上的表情如夢似幻,彷彿即將拿到渴求已久的寶物。
陳峰滿意的喊了OK,接下來是陸長安率眾走出嫘祖宮的場景,他面無表情,眉間風雷隱動,藏了一抹怒氣,仿若一柄藏鋒的寶劍,幾欲破匣而出。
周遭之人察言觀色,小心翼翼地提點著:“王,何不強令嫘祖出迎?”
“那嫘祖也不過王之一妃,自當前來侍奉王上。”
陸長安袍袖一揮,冷冷地道:“聒,噪。”
兩個字被他明顯的分開來讀,便像是有一柄鈍刀在人的面板之上來回刮擦,發出了陣陣讓人牙根生緊的澀感。
隨從盡皆伏手,恭謹地退了半步。
陸長安獨自一人,昂然走在眾人之前。
終於,他即將和追隨阿嫘腳步而來的蚩尤迎面相撞。
424 領悟(420粉四更)
一個黑袍青年帶著隨從,沿著石階向上。
金袍王者後面跟著一群侍從,從石階上往下大步行來。
江帆的視線收回,恰好和陸長安向下掃來的目光對上,一錯而過。
江帆腳步一頓,側過身子,立於了石階邊,給眾人讓路,陸長安的速度絲毫不減,依舊大踏步的前進。
在經過黑袍青年面前時,目光隨意一掃,他踏出的腳步猛然收回,身後一干隨從盡皆措手不及,東倒西歪狼狽不堪。
陸長安轉過身,和江帆面面相望,對方面色如玉,溫和地回視過來,陸長安眉頭越皺越緊,一直醞釀中的寶劍突地拔出,寒光四溢:“來者,何人”
他身後的隨從們一頭霧水,自從嫘祖成為了九葉金巫,無數的巫士從四面八方趕來朝聖,這個黑袍男子,正是典型的巫士打扮,若說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大概是他眉眼間的平和,不若尋常巫士見到王時的緊張氣息。
江帆面若冠玉,“原野之巫,居無定所,得師尊賜名,黎九。”
一番話說的不卑不吭,頗有錚錚風骨,且一片坦然,雙眼清澈,仿若謙謙君子。
陸長安緊緊的盯著他,雙眼眯起,似要判斷真偽,緩緩抬起腳,向著江帆邁去,一步,兩步,三步
當他的腳步抬起,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陸長安的動作吸引,他的腳步刻意放緩,每一步,都帶了泰山壓頂的威勢,每往前一步,他的壓迫力便成百倍的增加,到了第三步,他的威壓已經到了極點,堵得人胸口發悶。
藉著這一步之勢,陸長安大聲吼道:“黎九?”
平地驟然起了一股颱風,瘋狂暴虐地向著江帆捲去,那氣勢,似要把江帆整個人都席捲到無盡深淵之中。
江帆始終保持著微揚著頭的動作,甚至連臉上的笑容亦是不變,彷彿恆古以來就是這個樣子。
他如同一根勁草,在這狂暴的颱風之中柔然不倒。
陸長安看不出絲毫破綻,一步,兩步,三步,行雲流水般地又往後連退三步,江帆終於微微低下了頭。
梅雨始終睜大了眼睛,看著他們二人你來我往的過招,情不自禁地隨著陸長安的舉手投足而緊張起來,似乎莫名的擔心著那黑袍青年黎九的命運。
到了此時,陸長安本無懈可擊的動作裡,終於被江帆找出了破綻,如果敵人強勢的無以復加,那就主動低頭,把主導權搶回到自己手中。
梅雨隱隱明白過來,二人一柔一剛,相剋相生,所以把情節演繹的精彩動人。
她不禁暗自代入,如果這畫面裡多了自己,又當如何演繹?
她的腦中瞬間閃過無數方案,卻又被她一一否決:依附於其中之一,藉助其勢,對抗另外一人;效仿江帆,又或者效仿陸長安……
黃帝終於放過了黑袍青年黎九,邁步向下行去,遠遠的,望著山下的金色身影,又仰頭望向即將到達的嫘祖宮,黎九臉上的柔和漸漸消失,像是經過了千年萬年,原本的溫潤被風吹日曬,歲月雕刻出了無數稜角。
他袍袖一揮,棄石階於不顧,反身向著樹林之中狂奔,隨從不明其意,卻緊隨其後,二人的袍袖在密林之中一晃而過,最終消失不見。
另一廂,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