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一步一叩首。
嫘祖宮落成之日,萬民齊頌山腳之下,燃起了篝火的人們圍繞著篝火載歌載舞,一圈圈盪漾開去,送上往下看去,一層又一層,最外層的人群完全的隱沒到了黑暗中。
嫘祖站在白色的宮殿之前,俯瞰山綁下的萬民,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黃帝從黑暗之中走出,手裡的一件金色長袍落在了嫘祖肩上,嫘祖本能的一縮肩,黃帝臉上一抹怒色一現即隱,阿嫘伸手拽了拽衣襟,低下螓首,快步從黃帝身前走過。
黃帝伸出手,五指張了又縮,終究還是沒有挽留。
阿嫘閃身進了宮殿之中,靠在柱子上,一雙眼,在滿室的星光之中,閃亮的驚人,半晌,她徐徐閉上了眼,袖子裡的手攥緊了掌心的龜甲。
隨後,阿嫘在一群白袍巫女的陪伴下,居住在了白色的嫘祖宮中。
每日裡,她站在宮門之前,山頂之上,眺望遠方,周邊的少女活潑的笑聲和安靜的嫘祖,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她的視野無窮遠弗,鏡頭驀然拉近,照入了她的黑瞳之中,裡面廝殺的千軍萬馬驟然放大,黃帝穿著皮襖的身影騎在戰車之上,手中長戟瘋狂斬殺,驍勇無匹,一個又一個弱小的部族,拜倒在了他的鐵蹄之下,更多的部族,選擇了聯合。
某日,黃帝的戰車之上多了一個少女,她一身白袍,秀髮披肩,溫婉的臉上笑意盈盈,嬌柔的伴在黃帝身邊。
鏡頭搜的拉遠,重新回到了阿嫘的瞳孔之中,她的瞳孔一片泛藍,咔嚓一聲,從中間碎裂。
鏡頭再次切換,大帳之中,黃帝堅持己見,公然立阿嫫為妃與嫘祖同日舉行冊妃大典。
眾巫士憤然離席,前往嫘祖宮,卻在門口吃了個閉門羹。
一隊白袍巫女立於門前,森然道“嫘祖閉門禱告諸神,閒雜人等盡皆不見……”
巫士們只得訕訕而去。
空曠的嫘祖宮中,阿嫘盤膝而坐,幾片翠綠的龜甲浮於身前,她雙目之間的金葉緩緩轉動,伸出芊芊玉指,阿嫘一聲低喝:“破!”
龜甲鏗然相撞,發出一串悅耳的聲音,最終在天上投射出了一片影像,一條大河川流不息,兩岸叢林翠綠蒼松。
“西邊?”阿嫘的眉峰輕挑,秀美的臉上露出了思索神色。
又一日東昇西落,晨曦之中,阿嫘赤足從宮中走出,順著石階翩然而下。
山腰之上,阿嫫和眾多侍女一同玩耍,發現了嫘祖宮中出來的阿嫘,一侍女上前攔截,阿嫘冷漠的隨著她走到了阿嫫身前,無謂的做到了石凳之上。
“未曾舉行冊封大典,便自稱夫人,果然是一個好夫人!”
天地之間,正氣長存,阿嫘白衣飄飄,一干少女盡皆花容失色。
她赤足躍下,長嘯而去,行至半山,驀然回首,嘴角勾起,手指輕彈,一抹綠色瞬發而至,纏繞上了阿嫫足尖,轉眼化作了一灘薄薄的綠色氣息,縈繞在了阿嫫的身周,凝而不散。
眾人卻未察覺絲毫異色。
阿嫘獨自一人,行到了渭水之濱,遠眺滾滾洪流,襟飛帶舞,似要乘風歸去,額頭之上,一抹金色一閃而過,終至隱沒不現。
黑袍的男子俊秀如畫,站在她身後,一雙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激賞,口中的葉笛吹奏的越發激昂。
少女迴轉身,木然的看了他一眼,施施然而去。
男子嘴角勾起,臉上盪漾開勾魂攝魄的笑容,把手裡的斗笠往頭上一扣,唯有嘴角的笑意久久不散。
到了木屋門前,男子厚著臉皮道:“姑娘,能討碗水喝嗎?”
屋中一個冷清的聲音傳來:“門前的河溝,即使我家的水缸,自行取用便是。”
蚩尤一臉笑意的抹了抹鼻子,絲毫不因為被拆穿而感到尷尬,他再接再厲:“姑娘,能討碗熱水喝嗎?”
蚩尤摘下斗笠,左右瞄了瞄,取了院中的利斧,自行砍了巨木,切削,壓板,拼接,一間木屋轉眼蓋成。
每日裡,蚩尤起得大早,挑滿了隔壁院子裡的水缸,又摘了草葉餵雞鴨,接著回到自己的木屋之中,劈柴燒火,煮飯做菜,當飯菜發出冉冉香氣時,院子裡的方桌前,照例出現了準時報到的客人。
蚩尤咧嘴一笑,一口白牙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他手腳麻利的盛了飯菜出來,往桌上一擺。
大口大口的吞嚥著滾熱的稀飯,蚩尤一雙漆黑的眼睛目不轉睛的盯著對面的少女,少女一雙素手,斯斯文文的拿起筷子,夾起一筷子的菜來,秀氣的小口吞嚥,對於對面投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