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莊子上,除了賈瑾的別院,就屬石老太師的院子最安全。
話說,石老太師在朝的時候,就以精通《唐史》而聞名於世,石老太師還曾經在自家府邸裡面修建了一座盛唐風格的書房,裡面的陳設都是石老太師四處搜尋來的唐代古董。所以,這所宅院外面看著不顯,可是裡面卻是大有講究。按照賈瑾一貫的習慣,就連莊戶們的屋子都是兩層的,何況這所給石老太師一家使用的院子,自然也是蓋了三層。而且第三層則是完全獨屬於石老太師的,裡面的佈局陳設完全是在石老太師的指點下完成了,若是在裡面,完全就好似身處大唐盛世一般。
賈瑾隨著石老太師的長子,步行前往拜望石老太師,正好值石老太師正在案前臨字,下面兩個還在丫丫學語的小孫子在老太師身邊爬來爬去,不時地扯扯石老太師的衣袍,若是跑得急了,還可能摔個大馬哈,甚至有可能將石老太師的鬍子也帶下幾根來。
以石老太師的身份,本來下面的兒孫們也不敢如此放肆,可是那場牢獄之災,讓石老太師失去了幾個尚未懂事的孫子孫女和外孫外孫女。失去之後,方知道珍貴。從那以後,石老太師一直認為自己虧欠的小孫孫們,故而對下面的小字輩都極好。那幾個大的就罷了,經過那麼多是事情,也知道些事情了,對著石老太師依舊有禮有節,唯有這兩個後來才出生的奶娃娃,極喜歡與石老太師玩鬧,根本離不得老太師,甚至一到白天不見老太師,就大哭大鬧。
賈瑾帶了禮物過來,其中就有親手做的糕點。兩個孩子先看看長輩的眼色,得到大公子的首肯以後,才接過賈瑾雙手送過來的點心盒子,口齒不清地道謝。尤其是兩個孩子道謝時,不但露出了“無齒”笑顏,還趴在地上行了一禮,那圓滾滾的小身子,在地上一拱一拱的,別提有多可愛了。
兩個孩子得了點心,也不急著往嘴裡塞,反而爬回去,將點心遞給石老太師,倒是讓老太師老淚縱橫。若不是那場大難,自己那幾個小孫孫也不會……石老太師一想起當初夭折在那場風波後面的子孫,心中一片酸楚,就算將來他們石家還有起來的那一天,那幾個孩子也回不來了哇。
太師夫人見丈夫失態,趕緊塞了一塊帕子過去,又將兩個孩子安撫好了,親自與大兒媳將兩個孩子抱了下去。
石老太師擦了擦臉,才道:“青和郡君,你又拿老頭子我當擋箭牌了。”
石老太師的語氣很肯定,賈瑾給石老太師行過大禮,才又一次正坐在老太師的面前,道:“老太師,您在生氣嗎?”
其實這也是明擺著的事情,像賈赦這個做父親的都以為女兒沒這個能耐,而是背後有人指點,更何況他人,天底下,知道賈瑾的能幹的人,真是少之又少。就連皇帝,也不過是因為石老太師與賈瑾的為人經歷不同,而猜到一二。宮裡也有不少人,都以為自己猜到了皇帝千方百計隱藏地“真相”:當今聖上為了給自己的舅公安排出路,故意推出了青和郡君,並且一再地給這位青和郡君好處,將之捧得高高的,好隱藏石老太師一家的痕跡。
包括太后娘娘也是這麼認為的。故而太后娘娘也一個勁兒地抬舉賈瑾,為的就是噁心人,好攔住石老太師及其子孫的出路。不過這樣的“真相”卻是不能糊弄住當年與石老太師共事過的老狐狸們,尤其是那幾位鬚髮盡白的老相國。
不過石老太師自己也很清楚,其實那些方略都是賈瑾自己提出來的,自己也不過是將之儘量完善而已,其實真的費不了什麼力氣。
石老太師看著賈瑾道:“丫頭,你身為女兒身實在是太可惜了。”
賈瑾笑道:“老太師客氣了。其實晚輩倒是認為,如今這樣最好。晚輩適合出點子,具體辦事兒,晚輩就比不過人家,就是寫文章也是不夠通順,若是沒有人幫忙,晚輩連意思都沒法表達清楚。若是晚輩真的是男兒,那也不過是又一個紈絝子弟罷了。”
石老太師笑道:“像你這樣的紈絝子弟,這世間還真找不出第二個來呢。”
二人皆大笑起來,石老太師道:“丫頭,你真的不後悔嗎?一次又一次立功,卻沒有相應的賞賜,你的家人若是知道了,怕是不好吧。”
賈瑾正色道:“太師大人,晚輩很久以前就已經說過了,而且晚輩從未後悔。晚輩以為這樣才是將晚輩的才能發揮最大效益的方式。聖上恩寵,那是臣子的榮耀,可是面對聖上的加恩,臣子也該謹慎行事,這才是君臣相得、長長久久的處世之道,不是嗎?”
石老太師一愣,早年的自己不也是抱著這樣的覺悟過來的嗎?那是的自己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