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母。再跟賈赦商量了,在佛前點了海燈,為女兒驅邪。
不說御史臺那裡如何雞飛狗跳鬧得厲害,也不說賈母心裡如何不舒服,林如海帶著新夫人和女兒上門來辭行了。因為時間緊,就是新人的住對月,也只是住了三五天,意思意思了一下。林如海這番上門,除了表示對賈家依舊敬重以外,還有求教之意。林如海的新夫人想跟邢夫人取經,學習如何跟繼女相處,而林黛玉想跟賈瑾取經,學習跟繼母相處。
所以,林如海一家三口見過賈母以後,林如海自去找兩位舅兄說話,而新夫人黃氏則去了邢夫人的屋子,林黛玉去探望賈瑾。
邢夫人將黃氏夫人請進自己屋子的西暖閣,命下面的丫頭們上了茶果,口中道:“直接叫林太太妹妹,怕是有些不妥當。愚姐痴長几歲,孃家姓邢,在這裡託個大,妹妹直接叫我邢姐姐好了。”
那黃氏夫人笑道:“姐姐太客氣了,妾身孃家姓黃,邢姐姐叫我黃妹妹好了。”
兩人相視而笑,因為同為繼室,頓時親近了不少。兩人又就著衣裳首飾什麼的說了一回,那黃氏夫人才道:“邢姐姐,妹妹年紀親,經歷的事情也少。我們大姑娘年紀小,心事卻重,也不知道大姑娘好不好相處。姐姐能將青和郡君那般出色的女孩子,想必在這上面很有幾分心得,還望姐姐能指點妹妹幾句。”
邢夫人放下茗碗,道:“說是指點倒是說不上。愚姐就說幾樣小事好了。當初愚姐進門的時候,我們二丫頭是養在我們老太太跟前的,別的不說,就是我每天早上給我們老太太請安,也要走上大半個時辰。何況那時候,我們二丫頭還小,還在手裡抱著呢。當時我也曾為了我們二丫頭不來給我請安生氣過。可是我們二丫頭搬回我們大房以後,這晨昏定省也沒落下一次。”
邢夫人笑笑道:“其實,當時我也曾經生氣過,也曾經以為是我們二丫頭不好。後來才知道,不是我們二丫頭不知禮,而是我們家的那些下人們實在是不像話,身為奴才,居然拿捏起主子來了。當初我們二丫頭不是不想給我這個繼母請安,而是那些奴才欺負我們二丫頭年紀小,又不得寵,自己圖省事、不想走路,才攔著我們二丫頭,不讓我們二丫頭來我們大房,生生地阻了這父女母女之情。”
邢夫人見黃氏夫人點點頭,便道:“林丫頭雖然不想當初我們二丫頭那般膽怯,不過她的心思卻重一些,就是有事情,也喜歡壓在心裡。妹妹在平時,也要多注意一些。……”
這裡邢夫人跟黃氏夫人說著點點滴滴,那邊林黛玉在引路侍女的帶領下,進了賈瑾的臥房,見賈瑾青白著臉躺在床上,眼淚就下來了:“都說二姐姐因為侍疾而累著了,我還以為不要緊。怎麼二姐姐的臉色……”
賈瑾笑笑,一面招待林黛玉在繡花墩上坐了,一面坐起來,口中道:“妹妹快坐。姐姐沒事,只是累著了,歇歇就好了。多日未見妹妹,看妹妹氣色倒好,姐姐我就放心了。妹妹這身新衣裳看著倒是別緻,可是新太太給準備的?”
林黛玉坐下道:“是的。這是我們太太給準備的。據說是我們太太自己親手做的。”
賈瑾道:“啊呀,新太太的手藝可真好,這麼短的時間,就按著妹妹的身量做了如此鮮亮的衣裳來。新太太對妹妹的事情可真是上心呢。”
林黛玉低了頭,道:“二姐姐,其實,敬茶那天,父親原要我叫母親的,可是妹妹我無論如何都開不了口,最後只叫了聲太太。二姐姐,妹妹會不會惹父親和……新太太不高興了?”
賈瑾想了想道:“其實我也能猜到一點姑爹的想法。姑爹讓妹妹叫母親,不是因為姑爹心裡忘記的姑媽,而是因為我們家裡實在是鬧得不像話了。姑爹本來是為了妹妹的教養問題才將妹妹送到京裡來的。可是我們家沒規矩的事情,已經成了京裡的笑話了。姑爹讓妹妹叫新夫人母親,不過是擔心妹妹在我們家裡住過的事情成為妹妹的汙點,將來會害了妹妹的前程。”
賈瑾伸手阻攔了林黛玉想要出口的話:“妹妹,其實,要不是姐姐我蒙聖上恩寵,身邊的嬤嬤又是宮裡賞賜下來的,姐姐的日子也不知道有多艱難呢。可是就是如此,還有人在背後笑話我。”
林黛玉道:“二姐姐,那妹妹叫太太的事情,會不會讓我們新太太不高興?”
賈瑾道:“放心。妹妹家的新太太也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妹妹心中記掛姑媽,人家怎麼會既然做了繼室,怎麼會不體諒妹妹的苦衷。放心吧,說不定,人家不會心懷芥蒂,反而會念著妹妹孝順呢。”
林黛玉點點頭,又道:“二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