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大*奶道:“可是……”
邢夫人道:“夠了,三妹的事情我來辦。至於你們夫婦兩個,先在客房住著,我自有打算。”
刑大*奶還想說什麼,卻被邢夫人很不耐煩地揮手打斷了。
正房裡面不歡而散,邢岫煙在後頭跟賈瑾她們說起災荒的事情、一路上的擔驚受怕,更是直抹眼淚。徐靜芝摟著邢岫煙好生安慰了一番,而賈瑾卻若有所思。王善保家的陪著刑三姨來找賈瑾的時候,就是看見幾位姑娘拿著帕子、眼睛紅紅的樣子。
賈瑾領著姐妹們見過姨母之後,寒暄幾句之後,就跟著王善保家的去邢夫人的屋子了。刑三姨坐在上首,吃著茶,雙眼卻不停地瞄著賈瑾屋裡的一切,心裡越發豔羨榮國府的豪奢。冷不防看見東間居然掛著門鎖,很是吃驚。
徐靜芝解釋道:“……那裡是二妹妹專門拿來供奉御賜之物的靜室。”
刑三姨道:“聽說外甥女兒很得宮裡貴人的寵愛,可是真的?”
徐靜芝一愣,道:“是的,宮裡常常宣召二妹妹進宮伴駕,有時候一住就是大半個月。”
徐靜芝的話,刑三姨沒有繼續往下聽,可是賈瑾很有體面的事情,她卻知道了。她想著,既然這個外甥女兒是養在她姐姐跟前的,尚且有如此貴重的身份,可見自己的姐夫是多麼能幹,自己姐姐的日子又是何等體面。可惜自己的姐姐是個自私自利的,自己養不出孩子,居然也不拉拔她一把。
刑三姨轉動著腦筋,想著自己成為賈赦的妾,甚至是繼室的可能性。
而那邊邢夫人見到賈瑾之後,將女兒拉到自己身邊坐下,才道:“我還以為自己的兄弟姐妹會記得當初我為了她們,拼死拼活,甚至一再拒絕媒人上門的好呢。卻原來,她們都拿我當傻子,居然說出,家裡窮困,是我把家業都帶走的緣故。”
賈瑾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靜靜地抱著邢夫人。
邢夫人道:“她們居然說,讓三丫給你父親做妾,生下來的孩子抱給我養。當我是真的不知道嗎?這個怕是她們早就商量好的。就等著逼著我同意呢?”
賈瑾道:“母親的意思是說……”
邢夫人道:“這幾年,我出去作客,聽說的有關這姐妹共事一夫的故事還少了不成?有好結果有多少?更多的是姐妹反目成仇,家裡顏面盡失。不說別的,就是書上寫的,那南唐後主不就是姐妹共事一夫的嗎?結果呢,姐姐被活活氣死了,兩個兒子也沒了一個,妹妹終身不孕,不就是這姐妹共事一夫鬧的?當我傻子呢。”
邢夫人心中有氣,可是她有錢。她經過幾天的考慮,將這弟妹上門當成了花錢消災,先是在九堡外面給自己兄弟準備了一座近百頃的莊子,又軟硬兼施敲打了弟弟一番,給了弟弟五千兩銀子,將弟弟夫婦趕到莊子上去了,日後過得如何,就看她們自己了。弟弟家的侄兒們被送到了賈瑾的莊子上附學。而刑三姨和邢岫煙則被留在了榮國府,也按照探春的份例給她們兩個配了丫頭婆子。王善保家的也沒得空閒,某日邢大舅夫婦搬出去以後,她帶著司棋,捧著兩個盒子去了刑三姨邢岫煙的屋子,親手交給了二人,還道:“……這是太太給兩位準備的嫁妝。當初太太出門子的時候,也不過是陪送了一處十頃的莊子,外加其他的一些衣裳首飾什麼的。太太這次給兩位準備的也是十頃的莊子,另外還有三千兩銀子的壓箱底。兩位在府裡一日,太太就會供養兩位一日,衣裳首飾份例,也跟這府裡的三姑娘的一樣。……”
刑三姨得了地契銀兩,很是高興,可是一想到自己姐姐嫁進來才幾年,沒有生養,尚且得了這麼多東西,不但給自己兄弟一座大大的莊子,就是自己和侄女兩個也得了莊子私房銀子,邢夫人私底下自然不知道有多少銀子了。她想到自己的姐姐是金貴的誥命太太,自己跟這個姐姐一母同胞,卻只能熬過了青春,乾耗著,如今自己姐姐居然就拿這麼點東西打發了自己,心裡更是不痛快了。
邢岫煙呢,她原本對邢夫人還有些感激的,可是被刑三姨一挑撥,邢岫煙心裡也不平靜了。賈瑾和林黛玉兩個是朝廷冊封的郡君,她比不過,她認了,可是居然讓她跟探春那個二房的庶女一樣的份例是怎麼回事情?就是惜春這個半大的奶娃娃的份例也比她高。她邢岫煙可是邢夫人的親侄女。
原來,如今榮國府裡的姑娘們的份例也是有等級的。比方說林黛玉和賈瑾兩個,都是朝廷正式冊封的郡君,都是自己父親膝下唯一的女兒,都有御賜的皇莊和母親的私房,之前又都置辦了莊子。可以說,她們的月例最高,都是十兩,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