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等鼠須筆、千金難求的名家之作,居然落到了賈瑾手裡,還被如此糟蹋賈瑾無視邊上金嬤嬤等人的囧囧有神的臉色,繼續在紙上鬼畫符,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用的紙筆都是難得的好物件。(白影:所有的現代人的字在古人的眼裡都是鬼畫符,完全不能看就是大部分的書法家也不例外)
金嬤嬤看著賈瑾在紙上游走龍蛇,炕上很快就鋪滿了一堆的草稿。等賈瑾放下筆,吐氣喝茶,又甩了甩手腕的時候,金嬤嬤就道:“郡君,時候不早了,您何不放下休息一會兒再弄?”
賈瑾長長地吐了口氣,道:“不行,我必須乘現在思路還算清晰的時候,將所有想到的東西都寫下來。不然時間一久,漏了某些關鍵的事情,那就糟了。”
金嬤嬤道:“可是郡君,您大可以將一些事情交給下面的人去做,可不能這麼累著自己呀。您的身子才是第一要緊的。”
賈瑾抓了抓頭髮,將自己原本梳得柔順平滑的長髮又弄亂了一塊,才道:“我何嘗不知道愛惜自己。可是,嬤嬤,不是我不願意放下,而是我不能放下。我能 如今的體面尊貴,就是因為我擅長弄這個,我能比朝廷裡的那些大人們更得聖心,就是因為我的心更細、考慮的事情更全面細緻。嬤嬤這是我安生立命的根本,我就是把別的都丟光了,也不能放下這個呢。”
金嬤嬤看著賈瑾道:“那郡君可有什麼頭緒沒有?”
賈瑾指著炕上的紙張道:“什麼頭緒,蝗災可不比別的,單單蝗蟲會飛就是一大難題。我想著麻雀之類的鳥類,吃蝗蟲也會吃莊稼,朝廷不會同意放養麻雀的。唯一能夠做的,除了例常的燒火堆以外,一時之間也找不到什麼好辦法。”
賈瑾拿著手裡的一張紙,道:“嬤嬤,我在莊子上住的那些時日裡,也在地頭玩耍過,我也注意到,一些乾燥的地方容易出蚱蜢之類的蟲子,尤其是一些河灘邊的沙地,還有裸露在外的比較沙的地裡,似乎蚱蜢之類的蟲子很喜歡這樣的地方。蚱蜢和蝗蟲很相似,我想著,是不是可以從這上面做文章。”
金嬤嬤道:“郡君想怎麼做呢?”
賈瑾的眼睛閃亮閃亮的,讓金嬤嬤暗暗吃驚:“我與朝廷裡的大臣們不一樣的是,我是女孩子,年紀又小,就是我天天住在莊子上,往地頭跑,也不會有人說什麼。我可以藉著母親教導我管家,而在莊子上玩耍,天天看莊稼看花鳥蟲子如何,別人也只是認為不過是小孩子的好奇心,沒什麼大不了的。而朝廷裡的各位大人們就不一樣。”
賈瑾轉頭看著金嬤嬤道:“朝廷裡的大人們都是讀書人出身,就是做過農活的,也不可能天天看著那些莊稼蟲子,樣樣問上百八十個為什麼,他們沒有時間也沒有精力做這個。而我卻不一樣,我有地有時間又有空閒,完全可以做那些大人們不能做的事情。”
賈瑾壓著手指道:“蝗蟲會飛,往往不在一個地方停留,是治理蝗災的最大的難題。我看過了,黃河沿岸是發生蝗災最頻繁的,包括山東、河北、和山西這三個重災區。要想一步到位,將蝗災治理乾淨,除非是神仙下凡。我想的是,是否在黃河沿岸購置一片莊子,慢慢試點。蝗災之所以會成為災難,固然是因為其聲勢浩大,但最重要的是,它會造成糧食絕收而導致讓百姓流離失所等一系列問題。”
賈瑾在紙上寫下了糧食絕收四個字,還大大地畫了一個圈,又換了鼠須筆,道:“最關鍵的還是糧食。我在想是不是能用替代法。蝗災的時候,糧食減少,那是必然的,晉代的惠文帝說的‘何不食肉糜’也是有道理的。既然米糧沒了,那就吃肉吧人不能將蝗蟲當飯吃,可是雞鴨之類的禽類卻很喜歡吃蝗蟲,等雞鴨大了,我們再吃雞鴨和蛋類好了。”
賈瑾看著自己寫下的雞鴨二字,頓了頓,想起在後世的電視上看過了才二十八天就上市的鴨子,想著,若是有那樣的種苗就好了,心裡越發覺得自己應該去看下石老太師了,自己的莊子上的要緊事物,一直都是石老太師的家人負責的,離了石老太師,自己就是不行呢。
賈瑾在炕上忙活著,就聽見外面有人通報,說林黛玉來了。賈瑾趕緊和金嬤嬤一起收拾炕上鋪著的東西,而林黛玉進來時,就看見賈瑾頂著亂糟糟的頭髮衝著自己傻笑,而炕桌上放著一個竹編清漆的盒子和未乾的筆墨。
正文 第一百零九節
第一百零九節
姐妹二人見過禮後,賈瑾讓黛玉上了炕,又讓丫鬟上了茶果點心,自己告了罪,去了屏風後面換了衣裳,又梳了頭,戴上首飾,才上了炕,與黛玉隔著炕桌坐了。
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