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小點心以後,就在一串的丫鬟嬤嬤們的伺候下,踏著滿地星光,去給賈赦邢夫人請安。回來以後,一面讓小廚房準備給熱水,一面讓人拿了絨線匣子和寶石匣子來,挑了挑,親自將十一孃的遺骨打上絡子,換下了自己常用的檀香扇上的墜子。
洗浴淨身,賈瑾回到臥室,坐在窗前讓丫鬟們給自己擦頭髮。自己將給賈芸準備的書籍整理好了,然後獨自一人默寫自己記得的前世的數學試卷上的應用題,一面默寫,一面感嘆,自從得了十一孃的遺骨以後,自己日日夢見前世,居然讓自己連很久以前的自己讀小學的事情都記起來了。賈瑾將自己默寫下來的東西,改頭換面了一番,又重新抄寫了一份,整理成厚厚地一疊,才叫過百枝,將這些東西都抄寫一遍,自己湊近小丫頭們抬來的火盆,仔細地將那些紙張萬全燒成了灰、不見了任何的字跡才罷。
見時候還早,賈瑾的頭髮已經半乾,卻還是有些潮潮的,連翹就將賈瑾的頭髮分成幾股,分別用紫金半月環束了,垂在背後,然後才向賈瑾回稟道:“姑娘,這次莊子上送來的孝敬中,除了以往的份例,還有五罈子的葡萄酒,一共五十斤。還有一批細布。姑娘可要親自過目?”
賈瑾點了點頭,輕輕地嗯了一聲,連翹趕緊出去,不一會,外間都安排好了。賈瑾出去,坐了主位,先開啟了一罈子葡萄酒,嚐了嚐,覺得還可以,又請了嬤嬤們過來,讓她們也嚐嚐看。
陳嬤嬤是賈家的人,以前沒有嘗過西洋葡萄酒,只覺得這酒酸酸甜甜的,還有些澀味,味道還算可口的。而金嬤嬤洪嬤嬤崔嬤嬤白嬤嬤四人,原本都是宮裡很有些體面的人物,多多少少也吃過進貢的西洋葡萄酒,覺得這壇葡萄酒雖好,但是比起自己在宮裡吃過的,還是不夠甜,當下,是如實跟賈瑾說了。賈瑾笑了笑,讓人加了一些白糖,調勻了,再讓嬤嬤們品嚐,都覺得味道還是有些不一樣,但是的確很好喝。
賈瑾記下,轉頭吩咐道丫鬟們將葡萄酒收好了,等與王熙鳳一起看過以後再做決定,又讓連翹領著晴雯清點細布留待下午再看。完了,又梳妝打扮,換了衣裳,再查了一邊小廚房的單子,才帶著給寶玉的禮物,到邢夫人上房,跟著邢夫人和黛玉徐靜芝一起去給賈母請安。
這日是賈瑾從韓尚書家回來的第一次請安,所以能來的人都來了,包括了大房的一應女眷,邢夫人、黛玉、賈瑾、徐靜芝和王熙鳳,也包括了二房的賈政王夫人夫婦和李紈探春。惜春見如此排場,自己坐了西首末席,能不出聲,就不出聲,就當自己是一根柱子、一座茶几。徐靜芝見賈政也在場,覺得有些尷尬,她畢竟大了,也知道自己要避嫌,可是,卻不敢起身出去,只好低下頭,恨不得所有的人都當自己不存在。用了早飯後,小丫頭們上了茶,賈母就端起了茗碗,眯著眼睛,準備拐著彎兒地盤問賈瑾。
王夫人見沒有人說話,只得有些為難,一邊拿帕子掩了嘴,一面拿眼睛四下瞄著,希望有人能開個頭。探春在邊上揣度著,才道:“二姐姐,謝謝你昨兒個送來的菊花,那叫什麼名兒呢?我和四妹妹猜了半天,都沒猜出來那叫什麼名兒。”
“這次我帶回來的都是十樣菊,據說因為色澤豔麗又多彩多姿深受那些文人的喜愛。我帶回來的這幾本,都是今年在京裡最受歡迎的。四妹妹的那本因為莖葉纖長,由花心至花瓣顏色層層暈染,隨風輕擺,好似美人月夜遊園婉轉嬌柔,所以叫做月下美人。三妹妹的那本看似矮小,卻是一枝數花,挨挨擠擠,宛若一窩初生的京巴兒,因為四肢無力,只好擠成一團彼此借力,才能站直身子,故而叫做玉獅子。”
“二丫頭。”賈瑾一聽見賈母的呼喚,趕緊站直了身體,賈母連聲道:“好了,二丫頭。自家骨肉也用不到這些虛禮,你先坐下來吧。”
賈瑾一愣,趕緊謝過賈母,才歸了座。賈母才緩聲問道:“二丫頭,你外祖父外祖母的身體可還好嗎?”黛玉和徐靜芝一聽,一愣,悄悄地往邢夫人望去,只見邢夫人拿帕子掩了嘴巴,垂下眼瞼,紋風不動,似乎睡著了。
“回老太太的話,韓尚書和尚書夫人的身體很好。尚書大人年紀雖然不小了,可是卻還健朗,聽長輩們的話語和太醫的診斷,尚書大人沒有什麼大毛病,平日裡只要多休息就好。尚書夫人精神也十分的好,加上家裡每旬都會請太醫上門開藥膳,所以就是和我們這些小輩們打上一天葉子牌也不見她喊累,可見尚書福一直以來身體都是很好的。”
“是嘛。”賈母用了一口茶,又嘆息一聲:“也是,老親家就不用說了,就是親家母,下面兒孫俱在,又是個個出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