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2 / 4)

小說:馬副縣長 作者:誰與爭瘋

手沒離開電話,從接電話的辦事員到管接電話的副主任,應付雞零狗碎的活兒早已駕輕就熟。

4 張火丁疲於奔命,李力和邱雲相助

張火丁最纏頭上訪。縣政府電動門前常有喊冤叫屈的人,少了三五個,多了一大群。張火丁只要一接保安室電話,心就立馬揪到一塊兒,火急火燎叫信訪辦的李力和邱雲隨他蹬蹬下樓,到電動門前掰開揉碎了進行疏導勸解。基本沒人聽,嫌他層級太低;層級高的沒空也不願意接待,就派他應付。他最怕抱著孩子群訪的婦女,不管不顧,真往政府大樓衝啊。維持辦公秩序,唯一的辦法就是關上電動門。

一天應付下來,張火丁臉上不知落多少唾沫星子,肚子收一堆奚落和辱罵。縣委馬書記多次對他感嘆:經濟在發展,上訪也前進。依照國際慣例,人均收入一千美金是道坎兒,社會矛盾凸顯,工作確實難做。政府高縣長講得直白:火丁,你就好比上訪人的出氣筒,誰有氣,你全接著,嚼碎了嚥進肚子;好歹讓皮球撒了氣,別飄到市裡和北京,你就功勞大大的。張火丁牢記領導教誨,整天東奔西走四處滅火和接氣兒,勁兒沒少使,氣兒沒少受,事情乾的卻越來越磨嘰,惹的領導總給他白眼球。

比如今天,他溜溜一天勸阻村民停止搶分土地,舌頭快被西北風凍僵了。剛想鑽進桑塔納暖和下,奧迪裡的崔副縣長打手機,張火丁你別躲呀,再去勸,快點。他只能繼續磨嘴皮子,屁事不管,齊二水膽子忒肥,警察兵臨城下照樣搶分土地。西北風像不要錢的耳光,抽在臉上生疼。他不敢上車,怕崔副縣長對他掉臉子。可是,各委辦局頭頭腦腦們沒一個下車,信訪辦的李力和邱雲也在車裡暖和,他腦門子騰地躥起一股火,跺著腳埋怨林迪,農場他媽吃涼不管酸,既然村民搶分你們土地違法,你倒是抓人哪?這傢伙究竟躲哪兒去了。

這功夫李力和邱雲來到張火丁身邊,抱歉地笑笑,我倆暖和過來了,張主任也上車暖和下,天太冷啦。張火丁一肚子火想撒給他倆,想想又算了,年輕人穿得少,不禁凍。他讓李力給林迪打手機,掛通了他過去,說:“你在哪兒?快來救火呀。”

還不錯,警車晃晃悠悠來了。喇叭飄出字正腔圓的京腔:“村民請注意,搶分土地放兩邊,遵紀守法放中間……”

京腔一遍又一遍,攪得地裡的村民有點分神,除了喇叭聲煩人,多多少少有一些心虛。齊二水指揮若定,揮著胳膊說:“快乾活!甭聽喇叭忽悠。聽拉拉古叫,咱還不種莊稼啦?”他扭頭看看警車,心想,林迪你叫了一天,管蛋用。 。。

5 林迪臨危受命,腹背受敵

警車上的林迪攥著話筒喊了一天,嗓子還那麼清亮。不光嗓子清亮,長得也眉清目秀。北大法律系畢業,三十九歲的京城司法局處長。仕途更不用提,清清朗朗的坦途,一個月前來墾利農場掛職副場長,兩年回京擢升副局長沒問題。到農場報到第二天,場長喬興派他接手土地糾紛調處,年輕幹部嘛,應該經風雨見世面。喬興原是主管林迪的副局長,因與局長關係不睦,老場長退休,局長給喬興提了半格來接任。誰都知道,場長雖然正廳級,提半格也等於變相放逐,畢竟遠離京城嘛。林迪在京城就有耳聞,農場與周邊村的關係一直疙疙瘩瘩,喬興當政後更是劍拔弩張,直至到了齊二水帶人搶分搶種的地步。林迪來的晚,涉水不深,多少知道村民搶地既是歷史的糾結,也與現實的無奈有關。他感覺這裡的農民都仰仗土裡刨食過日子,人多地少,窮得不像樣子,人人盯著農場這塊肥肉想啃幾口,恨不得嚼碎骨頭。歷史糾結,現實更糾結,農民與農場水火不容,他做工作覺得有勁使不上,出拳像打在棉花上。今天上千農民搶分搶種,他手下百十名警察根本無法阻止,只能靠喊喇叭造聲勢震懾。浮皮蹭癢,效果可想而知。

俊柳州就沒把警車喇叭聲當回事。悄悄過來找齊二水,還有事求二爺。

“二爺啊,再給二分畦,行嗎?”俊柳州張嘴就露出膽怯,風把她的聲音吹散了。“我想,想湊上一畝地。”

齊二水舔舔乾裂的嘴唇,沒吭聲,眼睛又踅摸俊柳州胸脯。心說,憑啥再給你二分畦,你俊、你美呀。平常你他媽不用正眼看老子,這會兒鬧分地,才知道巴結二爺,早幹啥去啦。俊柳州大概猜到他心思,抽抽鼻子,低頭咕噥,二爺多擔待,大人不計小人過,求二爺多照顧。說完帶著兒子走了。走幾步停下來,回頭一笑,笑容僵在臉上,怪模怪樣的。齊二水腦子一下子就亂了套。他跺著腳嘆息:“唉,可惜水蜜桃啊!” 電子書 分享網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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