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的?”
梁悅說:“我從醫。”
蔣良微忖,問:“那你爸爸呢?”
梁悅看著他的眼睛,說:“他是醫院院長。”
大概真的是因為他跟自己的孩子年齡相仿,蔣良總覺得在他的眼神下自己似乎很難說出不字,可是要他辭職了去一家醫院做園藝師,他還是覺得不合適。所以儘管是難拒絕,可他還是委婉的說:“我知道你要我去你那裡是想每天能看到我,因為我跟你爸爸長得像。但是這不能長久啊,等這個專案做完了,我要回去的,我的家不在這裡。小梁啊,你已經這麼大了,自己要學會堅強,人老了,都會走的。別太難過了。”
梁悅說:“那你能留多久?”
蔣良說:“大概兩個月左右。”
梁悅說:“真的不考慮來嗎,兩個月也行的。”
蔣良很遺憾的搖了搖頭。
梁悅不再多說,起身道別,走時問:“能再抱抱我嗎?”
蔣良只當他是個孩子,給了他一個父親般的擁抱,梁悅擁緊了他,幾乎要把他的胸腔擠碎。
“爸爸,我愛你。”他說。
蔣良並沒有回答他,只是拍了拍他瘦弱的背。
司機從觀後鏡看著整個人都有點哆嗦的院長,這樣子好像受了很大刺激,他敢打賭他現在一定手腳冰涼。他做梁家的司機也有些年頭了,原來一直在醫院給梁宰平開車,好端端的一個人,自己也是做醫生的,居然就只能白白躺了幾個月等著死,留下這個嬌生慣養的孩子一下子承受一切,折騰的跟吸毒似的削瘦,面色青白,眼底還常常有黑眼圈,真造孽。
車總不能老在這兒停著,他小聲問:“院長?回醫院嗎?”
梁悅茫然看著前面,說:“不,去規劃局,找劉忠良。”
劉忠良是規劃局的局長,他對梁悅的來訪十分驚訝,兩個人只在市政府官員私人聚會上見過幾面,點頭之交而已。
秘書倒了水進來後,他放下手上的圖紙,特意坐到會客的沙發上,端詳對面這個小年輕,據說是本市最年輕的醫院院長,因為父親早逝被迫上位的,卻也做得有聲有色,加以時日,必定也是個人物。
他笑著問:“不知何事勞梁院長親自登門?”
梁悅點了個頭:“不敢,冒昧叨擾了。劉總您的時間寶貴,我就開門見山吧,您為城東正在建造的福祉廣場請的幾位園藝師,有個叫蔣良的,您是否有印象?”
劉忠良端著茶杯說:“有。怎麼梁院長也認識?”
梁悅說:“您見過我父親嗎?”
“呃,我來此上任時令尊已經仙逝。”
“我這麼跟您說吧,我見過蔣良了,他應該是我父親。”
劉忠良一口茶水噴了出來,拳頭抵著嘴巴咳嗽,好一會兒才斷續說:“……咳,不、不可能!咳咳……”
梁悅靜靜等他咳完了說理由。
“梁院長,你肯定搞錯了,我跟蔣良是小學同學,他有妻子有孩子,也不是本地人,絕對不是令尊,再說,令尊都已經去世三年了!”
梁悅說:“你不瞭解我父親的為人,如果他想消失,他可以有很多辦法。”
劉忠良哭笑不得:“那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梁悅自嘲的笑了笑,說:“大概是因為我太不爭氣吧。”
劉忠良站起來踱步,說:“除了長相,你還有沒有別的辦法可以證明蔣良是你父親?”
“如果他願意,我想跟他做個DNA鑑定,這是最直接最可靠的。”
劉忠良沉吟了片刻,說:“好吧,我試試看說服他。”
梁悅告辭,司機趕緊把那包厚重的“禮物”放在辦公桌上。託人辦事,自然是要客氣的。劉忠良掃了一眼,並沒有表示什麼,卻因此送到了大門口。
梁悅說:“為了這樣荒唐的理由來麻煩您,真是過意不去,希望您能看在我為人子一片心,幫幫我。”
劉忠良點頭說:“我盡力而為。”
等目送梁悅的車離開,他才轉回來,想了想,搖頭笑,這孩子怕是想他爸爸想瘋了,權當是賣個人情吧,畢竟是在市裡有著強大人際關係網的人,難免日後會接觸。
孫副見著梁悅出差回來以後整個人就魂不守舍的,忍了又忍,正要上去問究竟。刑墨雷先找上來了,如此這般一說,孫副差點跳腳:“什麼?!你怎麼不把人帶回來!”
刑墨雷拿掉嘴上的煙,皺眉低吼:“我怎麼帶,他說他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