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會有如此悲痛的目光。
她一刀傷了“大盜”蕭十一郎,心裡本該快慰才是,但不知為了什麼,她心裡竟也充滿了痛苦。
她竟不知道自己是否殺錯了人?
刀,還留在蕭十一郎胸膛上。
沈天菊狂笑著道:“好,蕭十一郎,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快,快,再給他一刀,我要看著他死在你的手上.”
沈璧君的手在發抖。
沈天菊狂呼道:“他就是殺死太夫人的兇手,你還等什麼?”
沈璧君咬了唆牙,拔出了刀。
鮮血,箭一般射在她身上。
蕭十一郎全身的肌肉似已全都抽搐,但他還是動也不動。
他目光中不僅充滿了悲痛,也充滿了絕望.
他難道情願死在她手上?
沈璧君的手在抖,淚已流下,這第二刀竟是無論如何再也刺不出去,
雷滿堂大喝一聲,道:“夫人不願出手,我來殺他也是一樣!”
喝聲中,他已衝了過來,雷公鑿直打蕭十一郎胸肋。
這一招之威,果然有雷霆之勢!
蕭十一郎還是凝注著沈璧君,根本連瞧都未瞧他一眼,反手一掌向他臉上摑了過去。
這一掌看不出有何奇妙之處,但不知怎的,雷滿堂竟偏偏閃避不開,他的雷公鑿明明是先擊出的,但還未沾著對方衣袂,自己臉上已著了一掌!
只聽“啪”的一聲,接著“砰”的一響。
雷滿堂竟被打得飛了起來,“砰”的撞破窗戶飛出,又過了半晌,才聽到“噗通”一聲,顯見已落入湖水內.
龍一閃臉色發青,竟嚇呆了。
沈天菊張開了嘴,卻再也喊不出來。
蕭十一郎的厲害,固然是人人都知道的,但誰也想不到他隨隨便便一巴掌,就能將名滿武林的“太湖雷神”打飛出去。
沈璧君的心更亂。
“他現在身受重傷.一掌之威猶令人招架都無法招架,方才他好好的時候,為什麼不躲開我那一刀呢?”
“他若真是兇手,為什麼不殺了我?”
想到這裡,沈璧君全身都滲出了冷汗。
一直躺在床上暈迷不醒的沈天倫,此刻忽然如魚一般從床上溜了下來,行動之輕捷,哪裡像受過一點傷的樣子.
只見他目中兇光閃動,恨恨地瞪著蕭十一郎。 沈璧君一眼瞧見了他駭極大呼道:“小心”。 她已發覺這件事不對了,卻還是遲了一步。
“小心”這兩字剛剛出口,沈天菊已自被中抽出了一把軟劍,身子凌空躍出,一劍向蕭十一郎頭頂劈下。
龍一閃左手抄起了倚在角落裡的長槍,右手拔出了腰上的軟刨,槍中夾劍,正是龍一閃獨門傳授的成名絕技。
他手甩兩種兵器一長一短,一剛一柔,本來簡直無法配合,只見他左手槍尖一抖,紅纓聞動,直到蕭十一郎肋下,右手軟劍直舞,護住了自己胸腹,原來他兩種兵刃一攻一守,能立於不敗之地,
一個人用的兵器,往往和他的性格有關,龍一閃人雖高大魁偉,膽子卻最小,又最怕死。
他所以苦練輕功,為的就是要跑得快些,用的兵器招式也以保護自己為先,左手長槍一丈四尺,一槍刺出,他的人還在一丈開外,就先以右手將自己防護得風雨不透,連一點險都不冒,
那邊沈天竹滑到地上,就勢一滾,揚手發出了七八點寒星,帶著尖銳的風聲直打蕭十一郎的後背。
蕭十一郎前胸血流如注,沈璧君手裡的刀尖距離他不到半尺,左面有龍一閃的長槍,右面有沈天菊的軟劍,後面又有沈天竹的暗器。
一霎眼間,他前後左右的退路都已被封死,但他還是動也不動地站在那裡,痴痴地望著沈璧君。
沈璧君忽然反手一刀,向沈天菊的刀上迎了過去。
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何要替“大盜”蕭十一郎擋這一劍。
但她身子畢竟太虛弱,一刀揮出,人已跌倒。
就在這剎那間,蕭十一郎絕望的眼睛忽然露出一線光亮——
沈璧君的人剛跌在地上,就聽到“格喳”一聲,“噗”的一響,三聲淒厲的慘呼,沈天竹、沈天菊、龍一閃三個都已非死即傷!
原來就在這剎那間,蕭十一郎右手突然閃電般伸出,抓使了沈天菊的手腕,“格喳”一聲,他手腕已被生生折斷。
龍一閃長槍眼見已刺入蕭十一郎肋下,槍尖突然被抓住,只覺—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