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兒還有孕在身,小孩子下手不懂輕重,把周圍的人嚇出冷汗,卻不敢直接拉開,跪在身邊求爺爺告奶奶似得讓兩人好不容易鬆了手,不情願的站到一邊,半躺在床上的齊渃這才看清兩人模樣,一男一女不過三四歲的樣子。
古靈精怪的可愛,濃眉大眼五官精緻,有著大昱人特有高挺的鼻樑和分明的輪廓,稍微深色的肌膚上嵌入一雙如黑珍珠的眸子,正好奇的扇動著長而翹起的睫毛。
在齊渃看著這兩個小傢伙的同時,他們也是認真的查探,過了不一會看上去稍微年長的女童說了一句話,引起周圍人細細的笑聲。
感覺到笑聲的原因有關自己,齊渃迷茫的等著大家的解釋,不過侍從們顯然不敢造次,快速的收起笑容重新回到恭敬的模樣,只能轉而求助於裳兒。
還坐在椅子上的裳兒摸了摸女孩子的頭笑道:“這是三公主菲爾,這是大王子席提木,剛才菲爾說渃兒你像天上的仙女呢。”
被這樣的稱讚弄得有些不好意思,齊渃點頭不是搖頭不是,只能對著兩個幼童微微一笑算作感謝。
看到齊渃笑容,兩個孩子都拍手大呼小叫的歡跳起來,一時間候在旁邊的侍從又開始手忙腳亂的安撫兩個小祖宗,裳兒對他們說了幾句話,兩人才戀戀不捨一步一回頭的走出房門,房間裡瞬間又安靜下來。
桂花粥喂得差不多了,齊渃用侍女遞來的手巾擦了擦嘴角問道:“那都是烏蒙殿下的孩子?”
齊渃的表情有些疑慮又有些擔憂,知道她所謂何意,裳兒擺擺手讓身邊的人退下,不去隱瞞直接回答道:“恩,在菲爾之前,還有兩位公主,可惜都在不到兩歲的時候夭折了,除他們之外還有一個二王子,不過就數他們和我最投緣,整天要讓我給他們講故事聽,這不,幾天沒見著我人,便跑來了。”
“那……”齊渃抿了抿嘴角,按照烏蒙的年齡,有幾個側室再正常不過,或許是習慣了周圍情有獨鍾的痴情,想到裳兒的處境心中不免難受,最終還是問道,“烏蒙殿下對你可好。”
“自然是好。”裳兒抬頭環視了屋子的四周,“不然怎麼會為了討我歡心,建這個宮殿呢。”
說罷從椅子上站起,右手習慣的撫摸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踱到窗邊,“不過男人,哪個不是三妻四妾的喜新厭舊,誰又能知道以後。”裳兒轉身對著齊渃,坦然一笑道,“別說男人了,就是人心,總是會變得。”
似乎是另有所指又像只是一時感慨,齊渃搖頭道:“世間萬物都是瞬息萬變,只是金銀尚有價,而人心,則是無價的。”
裳兒沒有繼續說下去反駁的意思,走回床塌邊,替她掖了掖背角道:“人心無價,只是不知在萬里江山面前,孰輕孰重。”
不等齊渃回味好裳兒這句話的意思,對方已經轉身走到了房門口道:“渃兒好生歇息,大昱那邊我已派人送去了書信,大概無需幾日便可送達了。”
說完這句,裳兒走出房門,侍女陸續回到屋內,替齊渃服侍送藥。
☆、第一百一十三章 順
春生夏長秋收冬藏,多雨陰霾的三月過後就是一日熱過一日的初夏,風雨飄渺之下,大昱度過了一個漫長的冬季,萬物復甦燕雁代飛,源源不斷從各地進貢來的貢品看,今年又是收成頗豐的一年。
樹倒猢猻散,楚屏的垮臺讓朝廷內外捲起了腥風血雨,表面上楚屏的葬儀堂堂還放了有關他的所有家臣,在內所有和楚屏曾經有過牽連的官員下臣,無一不在之後幾月被調職罷免,更有甚者舉家遷移途中死於非命。
等一切歸於平靜是六月初的時候,派去打探訊息的探者始終沒有找出齊渃的下落,不過就在魏秉誠屍首被發現的三十里地外,找到了一匹被農家拴在門口的馬匹,四肢修長體格健碩,絕非普通農家用來託運貨物的農馬。
問過才知是兩月前,農戶偶然撿著這匹駿馬,馬鞍的袋子裡還有乾糧和碎銀,原本以為主人會回來尋找,沒想到放了十天之久並無人問詢,眼看每天草料都是一筆開支,索性用來耕地拉貨,可這馬食量大卻不像其他馬匹那麼負重耐勞,就想賣給他人換些銀兩,所以就一直拴在門口,至於問到陌生女子,農夫搖搖頭道:“此地久居,各戶皆識,近月未見生人。”
道謝後給了銀兩換得此馬,又一路打探最終在更遠的鎮上獲得了線索,郎中看著畫中的女子呻吟片刻,很是眼熟又記不清楚,亮閃閃的銀兩就在對面,絞盡腦汁一排額頭道:“兩月之前這女子與商隊同行,因風寒高熱神志不清,商隊似是異族人,沒有細說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