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海虎關像是嗓子裡有魚刺卡著,聲音極是嘶啞,道:“我是久旱的小草,要大量的水才能勉強活下去。北野,你要學會尊重老人家,他們是你的指示燈,否則你就會失去方向。”
北野眼睛一亮,俯身把茶壺端起來了。
近海虎著卻仍然不接,道:“我記得我小的時候,我的父親大人總是叫我雙手捧著東西去敬他。所以打那以後,我一直都很尊重我的父親大人,他教會了我很多東西,也保護了我。一直到我長大成人。”
這意思已經很明確了。只不過這壺水剛剛燒開,溫度可不低,赤手去捧著,非燙壞了不可。
北野一咬牙。最後還是兩隻手託著壺底。恭敬的送到近海虎關的面前。道:“請您喝茶。”
近海虎關不接,取過一旁的柺杖,不住的戳著北野光二的小腿。道:“年輕人做錯事,有時候是無所謂對錯的,其實對錯本身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讓人知道,達到目的才最重要。
很多時候,我們要照顧別人的想法,做的事要符合社會的傳統觀念,其實都是軟弱的表現。人如果不能想怎樣便怎樣,怎麼能稱為是男人?
我們在別人面前做做樣子,很多時候是對別人的憐憫,當他們太過分的時候,我們可以選擇不再玩這個遊戲。”
近海虎關說話有氣無力的,拖拖拉拉,說的極慢,北野光二已經忍受不住,卻仍然在挺著,兩隻手臂不住的發抖,似乎隨時都能把壺丟在地上。
近海虎關卻像是什麼都沒有看到,仍然在喋喋不休,道:“但是這個世界並不是以我們的意志為轉移的,上天是不公平的,所以要堅持自己的做法。
人生,很多時候,就像是捧著這壺水,你的痛苦在一定程度上就是一種進化,一種成功,當然,如果你選擇不做一個男人,那麼生活就會回報你‘不成功’,可是你所受的痛苦卻沒有增減。”
北野明白近海虎關的意思,當下咬牙堅持,雖然手上已經被燙出了水泡,卻並不放手。
近海虎關,用柺杖向中間雨生郎次的面前一點,道:“老人家口渴了,不過我大想喝,水太熱,要放涼了慢慢的喝才有意義。”
北野光二輕輕轉身,把雙手遞向雨生郎次的面前。
雨生郎次一直就這麼坐著,像是睡著了,既不說話,也不動容,甚至保持同樣的姿勢,半點都沒動過,就像是個蠟人。
北野光二實在是有些熬不住了,顫聲道:“雨生前輩,您還沒有喝茶。”
雨生郎次不動,北野光二隻好就這麼忍著,也不敢動。
下面的人都在看著,他們明白相關的情況,這是三個議員在選擇新的組長,要對北野光二進行一次考驗。
青田彩對李易道:“雨生議員是首腦,如果他不說話,北野還是當不了組長。”
可是雨生郎次偏偏就不動,一直到北野光二雙腿發顫,眼見就要摔倒時,雨生郎次才把眼睛睜開。
雨生郎次的聲音極是普通,聽上十遍都叫人記不住,只聽他緩緩的道:“死去的人已經沒有價值,活著的人不要再為死人犧牲,一切存在的資源才是我們最終所需要的。
我們老了,不過還沒有瞎,也沒有聾,我們會一直看著你們,看你們怎麼做戲。
關於新組長的事,我不想過多插手,我們的腦筋已經不再好用,你們都是激進的人,自己去處理吧。
一切還按照原來的規矩,由元老會做監督,由其他的兄弟幫派觀禮,你們自行投票,入圍者就是競爭者,他們是……”
雨生郎次緩緩抬起眼皮,向這些人看了一眼,道:“北野光二、麻田風秋……”
說到雨生郎次便停住了,慢慢的閉上了眼睛,不再提山本大義的名字。
石頭下面山本大義的手下立刻輕微的鼓譟起來,按組裡的勢力和各個若頭的年齡資歷,山本大義都是必有的人選,但是雨生郎次卻沒有提及。
人們又等了足足五分鐘,這三個老頭卻都不說話,要麼垂著眼皮喝茶,要麼閉目養神,要麼搖晃著手裡的茶杯,顯然不可能有山本大義的名字了。
李易特意把手機對準了山本大義,見山本大義的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雙眼空洞,就像事不關己。
終於,北野光二道:“三位老師請好好的休息,我們到前面去給青田組長送行。”
雨生郎次輕輕揮手,道:“都下去吧。”
北野光二這時已經無法再動,井下宏滿上來把茶壺拿下來放到一旁,又上來兩人,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