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僵持了足有半分多鐘。胡金全再也沉不住氣,忽然拍案而起,道:“我不喝怎麼了?老子就不喝!”伸手便來撥湯匙。
李易手臂一圈,將湯匙躲開,哈哈大笑。
朱長有一看事情顯然已經敗露,心想今天李易肯定是佔了上風了,瞧這架勢再也制不住他,只是就這麼破臉總是不好,便也哈哈一笑,道:“老弟。老弟呀,呵呵,真有你的,跟咱們開這個玩笑。算了算了,瞧在我的面子上就別鬧了。我這酒放的年頭太長了,雖說酒這東西越久越好,但是誰知道里面有沒有細菌病毒,我看還是不喝了。”
李易微微一笑,將湯匙裡的酒膏又倒回罈子裡。
李易知道這酒必定有問題,看樣子也是年深rì久的陳酒。只是封口泥土未去,不知道毒藥是怎麼加進去的。
李易見朱長有打圓場,自己反正已經佔了上風,便也不再挑破。很多時候,身份較高的人總喜歡故意玩一些玄虛。以顯自己與眾不同,矯矯不群。從容自若。
所以很多情況,明明是可以撕破臉的,卻故意在懸崖上走鋼絲,而不掉下去,來來回回,頗有意味。
李易現在也是這樣,舉起那酒罈子晃了晃,這一下酒香更濃,道:“我有一位朋友最喜歡喝酒,這酒我買了,拿回去我們一起喝。”
胡金全兀自沒有坐下,他本來並不是笨人,雖說算不上jīng明,但是仗著他姐夫的勢力,在新東區也是橫行無忌,可是在李易手裡吃過虧,心裡一時虛了怕了,又被搶佔了先機,自己十分被動,這才說錯了話,辦錯了事。
胡金全見李易也把話頭叉開,不理會前面這茬,又聽他說要把酒拿回去,心裡便是一動,也不知腦子裡是怎麼想的,竟然脫口而出,道:“好啊,好啊,這酒可是有錢都買不到的,你就拿回去慢慢喝。”
朱長有心裡直皺眉,暗道:“明擺著李易已經懷疑了,你還這麼說幹嘛?你叫他把酒拿回去,人家還能喝嗎?肯定是拿去化驗了。大全這人可真夠笨的。吳哥怎麼有這麼個笨蛋小舅子?”
朱長有雖然jīng明jiān滑,又是江湖老手,但是也不等於可以圓好任何一個破爛場面,見胡金全往外冒唬話,眉頭緊皺,輕輕咳嗽兩下,把頭扭到一邊,裝作沒聽見。
李易笑道:“如此說來,我就不客氣了。我看時間也不早了,我們這就走了。”
朱長有見李易拿著酒要走,忙笑道:“兄弟,這酒就不用拿了,我回頭再找更好的法國紅酒給你。”
李易又晃了晃酒罈子,道:“既然朱哥捨不得,那就算了,告辭告辭。”
李易領著江大同向外便走,朱長有和胡金全只得隨後來送。李易和江大同上了車,回頭對兩人笑著招了招手,車子揚長而去。
胡金全見車子走遠了,這才破口大罵,朱長有鄙夷的看了他兩眼,轉身回去,胡金全也罵不出什麼花樣,跟著也回去了。
李易想到第一次到胡金全那裡拜訪的時候,還是孫顯才領著去的,當時自己是江湖晚輩,對胡金全十分客氣,胡金全卻跟自己擺江湖老資格。
可是真沒想到,時間不長,自己就提升了江湖地位,今天能把胡金全擠兌成這樣,實在是出了一口噁心,心中自然歡喜。
開了一段,李易道:“大同,調頭回去。”
江大同剛才一直沒說話,雖然不知道其中詳情,但是也意識到朱長有他們有問題,這時聽李易叫他調頭,便道:“咱們是不是回去找他們晦氣?”
李易道:“不是,我沒工夫跟他們浪費時間。我剛才在衛生間裡聽到有人說話。估計姜豐年已經被人抓到chūn風樓裡去了。而且看樣子。抓姜豐年的那夥人跟朱長有似乎還是一夥的,這事我得回去看看。”
江大同立刻調頭,按李易的指示,繞了一個圈子,離著chūn風樓還有半條街就停下來了。
李易下了車,道:“大同,我是去暗訪,你跟著我不方便,就在外邊等我。”
江大同本來不肯,可是知道自己跟了去一定會暴露痕跡。也只好答應。
這時天sè已經微微發暗,李易繞到chūn風樓後面,見後面是倉庫和鍋爐房,倉庫後面卻有一座二層小樓。中間有一道破牆擋著。這小樓不高,從外面根本看不見。小樓樣式古舊,很不起眼,不知是做什麼用的。
李易見酒樓的西南角有幾扇窗戶,這時四周沒什麼人,李易貼著牆根,迅速的溜到了窗戶下。
這窗戶外面都是油煙和灰塵,看樣子很久沒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