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衛門大人向老鷹投出匕首,迫使老鷹仍下了卷軸。等我們找到卷軸時,老鷹早已不知去向。不過,很明
顯的是,伊賀一族,眼下正藏在原野的某處。”
弦之介當然看不到陽炎臉上的變化,他咳嗽了一下,對陽炎說:
“什麼,拿到名冊了?快給我看。”
瞬間,他意識到了什麼,又改口道:
“快!念給我聽。”
陽炎展開卷軸,藉著朦朧的月光讀了起來。
“刑部大人的名字被劃掉了。”
“恩。”
“伊賀族——哦,除了蓑念鬼和瑩火的名字,雨夜陣五郎也抹上了血痕——”
“是麼,雨夜陣五郎也死了?看來,這是刑部那傢伙乾的。”
“甲賀方面還剩四人,伊賀方面也是——四人。”
“不然,已成三個人。”
如月左衛門糾正了陽炎的說法。他在已經停止呼吸的天膳脖子上,又橫著插進了一把匕首。
“弦之介大人,我們和鍔隱谷的決鬥,似乎已經勝利在望了。”
“還不能這樣樂觀。”
弦之介的臉上,掠過一絲淒涼的神色。
“不過,這個叫藥師寺天膳的人,乃是伊賀一族中,最令人恐懼的傢伙。雖然也是忍者,不過此人的心術,
卻意外的殘忍惡毒——此人既已斃命,則伊賀剩下的三人當中,有兩個都是女人。雖然築摩小四郎和她們同行
不過在阿幻宅邸的時候,他已遭到弦之介大人的重創,直到現在仍未能睜開雙眼——”
說到這裡,如月左衛門似乎想到了什麼,把天膳惡血淋淋的屍體夾在腋下,起身站住。
“陽炎、弦之介大人,還有豹馬,你們三人先一起到岡崎去。”
“左衛門大人呢?”
“我借這個死人有點事。”
左衛門微微一笑。
“剩下的敵人,也就是我適才說的三人。即使他們想有什麼動作,又能如何?朧的破幻之瞳雖然厲害,但豹
馬的眼睛也不弱,況且,豹馬天生失明,看不到朧大人的眼睛!這樣想來,如果以朧大人為對手的話,豹馬比
弦之介大人更有優勢!只是,那朱絹的血霧,大家還得小心應付才是。”
聽了這番話,陽炎也露出了笑容,心中甚至湧生了勝券在握的激動。她拉住憂心忡忡的甲賀弦之介的衣袖:
“我們走吧,弦之介大人!”
目送著三人在月下遠去的身影,如月左衛門轉過身,背起天膳的屍體,向著草叢深處走去。
過去流經八橋的水脈,至今仍隱藏在駒場原野的附近。剛才,左衛門就發覺這附近有淺瀨所發出的潺潺的水
聲。他現在正是去尋找水源。
找到一條小溪後,他把肩上的死屍置下,從岸邊拾起一些泥土,和著溪水一絲不苟的捏了起來。很快,這裡
又將上演如月左衛門那神秘的易容儀式——
無明拂曉
“喂——喂——”
這月明星稀的原野上,遠遠地傳來一陣呼喊。聽到這喊聲,正在街道上行路的陽炎、弦之介和豹馬都不由得
停住了腳步。
“是個男子的聲音。”
“不是左衛門!”
喊聲傳過草叢,越來越近。
“喂——天膳大人——”
三人凝然的站在路上,只不過對面浮現出一個人影,跌跌撞撞地跑來。
月光下,近身的人影顯得十分妖異,首先,他的肩頭立住一隻大鳥;其次,此人手裡,提著款一米多長的大
鐮刀;第三,他的頸部以上,除了鼻口之外,全部用白布纏得嚴嚴實實。
此人正是築摩小四郎。剛才,他正躲在草叢中,操縱空中的老鷹,將甲賀一行中的兩人騙到遠處。根據天膳
的命令,這是為了除掉室賀豹馬…築摩小四郎是天膳從小到大的忍者,他當然完全服從天膳的指示,並且相信
天膳定會獲勝而歸。至於他自己,早就做好了一死的決心。只不過,他雖然已經雙目失明,但仍然能操縱忍術
“旋風鐮鼬”,所以他對自己依有著相當大的自信,就算要死,也要等滅掉一名敵人再死!
幸或不幸,剛才他並沒被左衛門和陽炎發現。等到老鷹飛回到自己肩上,他才發現老鷹腳上的卷軸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