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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明和姜靈稍晚些有訓練,只一開始嚐了幾個,倒是摘了不少。
方敏又不同:她基本上摘了幾個吃了幾個。方敏一開始就沒拿盒子裝醬紅果,還說姜靈:“這才幾步路,帶回去做什麼,想吃就過來好了。”
姜靈一想也是,就收手了,拉著冬明在旁邊找了個舒服的地方,坐下來閒看四下。
陳軒對水果之類也就爾爾,所以他也攢下不少。可漿果不經放。陳軒看看自己的收穫,翻翻底下的,就肉疼了:“這汁都滲出來了,給誰吃呀?”
關鍵是,他摘了半天,還盡挑了好的——辛苦勞動的成果唉!
方敏就道:“給你兒子做蛋糕吃,這麼新鮮,又甜。”其實他們都不能算是西點師,胡冬梅與胡海燕也就一人精通了一個:一個乳酪蛋糕;一個可可蛋糕,偶爾冒充一下大名鼎鼎的黑森林。然而抵不過有機器幹活兒啊。
結果陳軒哼哼:“你又給兒子吃,你又不給我吃。”
方敏飛了他一眼,好笑道:“什麼叫我不給你吃?是你不能‘多’吃。少一點就好了。唔,跟你兒子大的一塊,吃完再跟你兒子一起玩,有什麼好擔心的。”
陳軒繼續哼哼:“你當我四歲啊。”
……
兩個在灌木叢那兒你一句我一句,冬明側背對著他們坐,卻是聽得高興。
然後他突然看姜靈!
他這眼神!躍躍欲試……
姜靈本來也聽得樂呵,這一下子就笑得厲害了:“幹嘛?嗯?你幹嘛?你要做啥壞事情?”
“沒啊。”冬明平常都這樣,可他一想不對,換了一句,“你才做壞事呢!”
這是嗔惱還是撒嬌?一個平日裡多少有點冷硬的人故意這麼幹……結果姜靈笑得肚子抽疼,人都軟了,掛去冬明肩上胡亂捶他。
冬明略清了下嗓子,手肘輕輕推過去一下。意思是:該你了。
姜靈笑得更厲害了,直打顫,哪裡還管冬明的提醒。
冬明就無奈笑了:好吧,這種事。學也學不來。
然後他忽然想起來,姜靈還欠著他一筆賬!
“哎,你剛才說我什麼?”
“唔?”
“說我罵人厲害。”
姜靈忙挽了冬明手,解釋道:“我就是擔心他們吵出真火來,所以拿你說一句。”又嗔他:“我不找你找誰呀!”
冬明抿起唇看姜靈:你怎麼這麼快就認錯了……無奈之下,冬明決定,他得再撐一會兒,不能這麼快就讓姜靈揭過去。
可姜靈在冬明那兒待遇一向優厚,她見冬明還繃著、還有點兒不高興,哪裡知道冬明是為了拌嘴未成,忙想了想,為自己分辯道:“其實我也沒說你罵人厲害呀。”
“你說了。”
“我總共也就說了三句話。第一句是‘其實冬明也會罵人’。那你會不會罵?”
當然會。無論誰都會,只是出口控制與否而已。
冬明就點點頭。
“第二句說你不會用中文罵,這是自然的了。”
不會。“早上好”、“晚上好”之類的會個三五句,罵人卻要找翻譯器,現搬現用。
所以冬明沒吭聲。
“第三句,‘軍隊裡罵起來狠呢,什麼粗口都有’,不是這樣麼?”
那是自然的。看著你戰友前面被炸翻,再斯文的人張口,也不會是好話連篇。這與文明等級沒關係。文化不同。只是導致罵的不同而已。
冬明不大情願地又點了一下頭:他反勝為敗了。
“那好了,我哪一句說你罵人厲害了?沒有嘛。沒有沒有沒有嘛!”
冬明仔細想、用力想……還真沒有!
當然姜靈用了點言語藝術,誤導了人。可姜靈此刻正忙著搖他、跟他撒嬌,冬明那裡抵擋得住!
他就只能放棄了那現學現玩的主意,用伊古拉語咕噥了一聲。
發音含混偏離太大並且根本不成詞句,翻譯器失效沒工作。姜靈聽不懂,卻聽得清楚冬明的語調,所以也不在意:其實詞句倒在其次,語調重音才是關鍵。
就像陳軒說陳翔“笨死了”,哪裡是罵他,愛得不行來上一句抒發抒發而已。
若不是胡冬梅批評了陳翔,方敏糾正了陳翔,老外婆也不會開口追究這事。
——因為關鍵在於,無論什麼事,不可以大人一邊自己做,一邊卻又要求小孩不能做。
畢竟小孩的思考能力還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