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時常流下眼淚,彷彿心底有一段不願被提及的悲傷血淚,蘊含了太多太多的痛苦,痛苦到我明明已經忘記,卻還要去哭泣。
我必須想起來,因為我身邊彷彿有一個聲音,有一個聲音在告訴我,一定要想起來,一定要想起來,然後去做,必須要做的事。
是我的影子麼?是我的影子。
可是永恆的國度裡沒有光,我看不見她,看不見她。
茫然行走,披著破爛的黑袍,一路走一路哭,一路走一路流下血淚。就算不被想起,悲傷也已經遮掩了我的身軀。
我成為仙,大概已經一萬年了。
按照時間長河來計算。
我就這樣走了一萬年,哭了一萬年。
想了一萬年。
我去過時間的長河,看到一個斷層,彷彿斷層中原本是一個時代,但這個時代已經成為空白。於是兩頭的時間接軌,讓這個時代徹底不復存在。
怎麼可以!
我不知道為何要這麼做。我只是下意識的不想讓這個斷層消失,不想讓斷層過去和未來的時間重合成為現在,讓斷層不復存在。我伸手一揮。
奔騰而下的時間長河前,驀然豎起一道壁障,將過去與未來的時間隔絕,將這個斷層保護在其後,不會被時間的長河沖毀。原來我有,有這樣的力量。
這道時光起源之壁,在我面前散發著瑩瑩的光輝,映照出我的影子。
不,那不是我的影子。
那是一個滿頭白髮,身軀曼妙的女子的影子。雖然在隨著我的動作而動作,但那的確,不是我的影子。我的身體,是男人的身體,影子也應該是,男人的影子,不會是這個模糊的女子輪廓。
時間的長河,在永恆之下。
不能在呆在永恆之下了。一旦出了永恆,我就開始咳血,就彷彿要死去。只有永恆,讓我可以一直存在,一直存在。
那道壁障,散發著瑩瑩的光輝,我回首著,走向了永恆。
我的腳下彷彿有一條路,彷彿有一條路,載著我直達永恆。這條路,因為我認為存在而存在,我依稀覺得走了很多遍,很多遍。
天明!
天明!
想起來!
想起來!
不知誰在吶喊。在哭著對我說。
想起來,想起來我忘了什麼,忘了什麼!
坐在永恆的海面上,看著我保護的那個斷層。
這裡面,太空蕩了,應該在這裡創造一個世界。
遠方,漂浮著誰的屍體。是一個陌生又熟悉的容顏。我將她抓起,打入斷層之內,她的身軀化作大陸。
荒涼死寂的大陸,沒有靈氣,沒有水分。這樣的大陸,不應該是這樣的大陸。
我好像,要創造世界。當我開始這麼做的時候,我明白了。我必須這麼做,不知道為何,必須要這麼做!
要讓這個斷層,形成一個時代!要讓這個斷層,不會消失在時光長河中!
必須,要這麼做!
我向著荒涼的土地灑下我的血,我創造了天地創造了規則。
荒涼的大陸漸漸有了生機,有了穩定的世界構造。
還缺點什麼。
對了,是生靈,什麼都不缺了,只缺生靈。
我照著我的樣子。
用我的血畫出茫茫眾生。
因為是我的血畫出,眾生才有靈性,才會開靈智。
不是的,應該,還有什麼的。
還有,各種各樣的生靈。
我的眸光看向過去,看向時間長河前面的時代。
然後,照著那個時代裡生靈的樣貌,接續了天下百族的傳承。
我的血,已經不多了。
我用我的命,畫出了天地,畫出了我和你。
哪怕是永恆,也難以保全我的性命。我已經沒有血了。
畫出的世界,開始運轉,時間開始流動。眾生有了安穩的生活。我想打破那道時光壁障,可是已經沒有力氣。創造出這個時代,窮盡了我所有心力。
我的眼前開始恍惚起來。
似有一段段影像在我腦中閃爍。
可是看不清,也不想,去看清。
那應該是一段段血淋淋的記憶,那應該是一個個我原本應該很熟悉的人在我面前死去。我不想看清。
要、要結束了麼?
我的身軀驀然朝下栽倒,融入我所創造的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