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但為何要讓我揹負起天下的重任,讓我見識修行的無情,為何要我看著我所愛的,一個個死去,為何要讓我所擁有的,一件件失去,為何要讓我十幾歲的年紀,便見識到這世道的醜惡與殘忍,讓我一夜長大,隨波逐流,去完成那宿命中註定的戰鬥,冷漠的殺戮,當一切都結束的時候,我感覺到了輕鬆,感覺到了解脫我還只是一個孩子呀,我不想活的那麼累,那麼疲憊,卻無法擺脫命運的安排當我沉睡過去的時候,我以為一切都結束了,同歸於盡是最美好的結局那這蒼天,你為什麼要讓我解脫之後醒來!
天明想著想著,鼻頭一酸,神色露出哀傷,為什麼要奪走我的一切,為什麼要讓我不得不強大起來大地,大地,我一定要殺了你!
將頭埋在雙臂之間,天明的肩頭微微的顫慄著,內心的脆弱在這一刻洶湧而來,或許夜深人靜的時刻,便是人最真實的時刻。內心的脆弱便在撕下虛偽的面具之後展露。
如果,不去計較沉睡的時光,他還只有十八歲啊,從十六歲那年大地逃出妖魔之門,短短的兩年間,他沉默著掙扎,沉默著成長,直到最後,與大地一戰,同歸於盡,他在兩年之內完成了心靈的蛻變,從一個稚嫩的兒童變成一個血腥殺戮的無情機器,完成對過去的葬禮,將一切美好的都埋葬在心底。
這不是他想要的,但這卻是他的選擇,當他揹負起那些重任的時候,套上了宿命的枷鎖,他就知道,他再也得不到他所想要的。
人,可以脆弱一次,但絕不能脆弱第二次,內心的柔軟逐漸被冰冷所取代,天明的雙瞳在黑夜中熠熠生輝,充滿了堅定,想要反抗宿命,必須先要有挑戰宿命的資格沒有什麼能夠安排我的人生,我所想要得到的,我也一定會努力的去爭取得到!
天明緩緩的挺直脊樑,我相信,我會一直走下去,終有一天,我會將這天地踩在腳下,讓大地,付出讓他撕心裂肺的代價!
就算現在一無所有,弱小的可憐又如何?人生來,都是站在同一條起跑線上,決定成敗的,只有個人的機遇和努力,討厭有心無力的感覺,那就讓實力掃平一切阻礙吧!
天明的身軀在這黑夜中微微顫抖,卻難以完整的顯現出其輪廓,但從此刻開始,卻註定有些什麼不一樣了。
一個人的蛻變,取決於他的意念。
時間在靜默中愈行愈遠,夜盡天明,一道希望的曙光,陡然劃破天地,照耀十方,自那地平線上穿透一切黑夜的阻擋,將天地帶入下一天的輪迴。
黑夜如同畫幕破碎,在這刺目的陽光之下消融,被這黑夜阻擋的天地,再次恢復朗朗乾坤!
“我,會一直走下去!”天明盯著緩慢升起的那輪烈日,哪怕光線刺痛了他的眼,也不曾挪移,直到有淚水生生流下,烈日升上半空,被大雕的身軀阻擋,投下一片陰影,他都一動不動。
強者,就應該有一顆從不動搖的心。
擦了擦被光線灼燒的有些紅腫的眼眶,天明繫了系藤蔓腰帶,轉身向著大雕走去。地上的篝火已然燃盡,只剩下一堆溫熱的灰燼,被微風輕輕一吹,便洋洋灑灑的四處飄飛,像蒲公英般散落大地,接著灰燼被掀起的枯葉掩蓋,再也看不出曾經燃燒過的痕跡。
一夜之後,兔小妖仍然沒有出現,顯然是迷失在無窮的虛空之間,找不到回來的路了,於是天明決定去找她。只要找到了她,天明便相信自己能夠帶著她走出來!
大雕安靜的矗立在原地,口角還滴落著涎液,顯然是在沉睡,而他本身所散發出的那種威壓,令妖獸的感覺格外強烈,故基本上沒有什麼妖獸敢輕易靠近大雕所在的地方。只要大雕不突然暴起發難,天明在這裡就等於擁有了絕對完全保障。
打出風行符,整個人靠近記憶中第三處空間斷層所在,他和兔小妖是從此處空間斷層進入的,若從這裡進去,找到兔小妖的把握必定更大一些。天明的手指輕點,到了虛無之間某一地方之後,空間如同水波一般盪漾,好似這裡存在了一處無形的水幕,手指穿過,便無聲無息的消失不見。
輕輕鬆了口氣,好在四處移動的空間斷層還會回到原本的位置,只是不知道這處空間斷層還是不是原來的那一個,不管怎樣,天明都要試一試,不僅是因為他擔心兔小妖,還因為這裡隱藏了天大的秘密,關係著他們能不能離開這裡,兔小妖是否能儘快完成拜月儀式治好妖根的損傷。
收回手指,天明還要先做一番準備,以應付接下來所遇到或可能遇到的局面。畢竟若不準備萬全,他很可能一眨眼之間便又回到了原地,根本無法做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