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聽見,他一定也聽見了!
“大白天的,我們等夜裡再來吧!”其中一人低聲說。
“你沒瞧見那男人離開了嗎?這裡又是獨立的小跨院,沒有其他人出入,不會有事的。”另一個人如是說。
晏寒松又離開了朱寶兒不敢置信的瞠大眼。他沒有交代一聲就走,這次要離開多久?他明明知道這家客棧有些古怪,難道一點也不擔心她出事嗎?
“你確定那個小美人兒睡沉了?”外頭的人又開始交談。
“我聽見小二這麼說的,他剛剛送茶水上來,敲門沒人應,肯定是睡沉了。”
朱寶兒悄悄的下床。現在不是猜測晏寒松心裡想些什麼的時機,雖然心頭有些酸楚,可是還是要先想辦法自救才行。
“為了預防萬一……”男人又開口了,但卻明顯不懷好意。
“嘿嘿,我懂,只要半刻。”
他們要幹什麼?
朱寶兒恐懼的瞪著房門,不一會兒,她就看見門上的紙被戳破了一個洞,緊接著從洞裡伸進一根管子。
什麼東西?
突然,管子噴進一股煙,見狀,朱寶兒心一驚。
是迷煙!
和晏寒松行走江湖的日子雖然不長,但是一些常識已經具備,她立即拿手巾在盆子裡沾溼,捂在鼻上,然後退到最裡邊,跟房外的男人一樣,等待。
半刻過去,屋內的迷煙散去,門外開始有了動靜,而她也迅速的來到門邊,環顧房內,最後選擇了桌旁的凳子,它看起來結實,重量又是她能負擔的。
手中的凳子高舉過頭,她等著給不肖之徒一個當頭重擊。
只是等著,等著,等到她的手都舉累了,可奇怪的是,那兩個男人卻久久沒有動靜。
以為迷煙還沒散去嗎?
她的手很酸了好嗎?要進來就快進來,她要狠狠的賞他們一頓……
突然,她神情一凜。來了!
見門縫突地伸入一把薄刃,意圖挑開門栓,朱寶兒也閉住呼吸,抓緊凳子的腳嚴陣以待。
門輕緩的被推開,先是一個人走了進來,她抓緊時機,沒有細看便使盡吃奶的力氣朝那人的後腦狠狠敲下—
“該死!”一聲低咒響起。
沒暈
驚恐只一下,她立即重新舉高凳子,準備再接再厲敲下第二擊,不料凳子立即被搶走,男人憤怒的轉過身,那張臉……
“晏寒松!”她失聲喊道,表情錯愕,“你不是……離開了?”
“看來是沒有。”虎將嘲諷撇唇。他真該丟下她離開的!
危機瞬間解除,讓朱寶兒的小嘴微張。她都已經做好最糟的心理準備了說。
“你為什麼像小偷一樣潛進來?你知不知道我……什麼?”看著他突然指了指她身後,她楞楞的問。
“回頭,看看門外。”忍著後腦的抽痛以及暈眩的感覺,他咬牙切齒的命令。
她不明所以的轉身望向門口,赫然發現有兩個男人以奇怪的姿勢定住不動。
“他們……”
“我剛回來,湊巧逮到他們,看到地上的迷煙管,我以為你被迷暈了,所以才用匕首挑開門栓想要進來察看,如果早知道門裡有個『女俠』正打算大顯身手,我就不會這麼多事了。”該死,還真痛!
瞪著那兩個外貌猥瑣噁心的男人,朱寶兒不敢想像若他們真的闖進來,而自己沒有將他們擊暈的話……
她渾身顫抖,腿一軟便跌坐在地上,在確認安全了的現在,方才的恐懼一下子全湧了上來,讓她無法遏止的掩面低泣。
“嘿!”虎將一陣錯愕,立即蹲了下來,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哭泣。“怎麼了?”
“我……我嚇死了……嗚嗚……”輕扯住他的衣襟,她埋頭在他懷裡哽咽低泣。“我聽到他們說你離開,以為你又丟下我自己走了,也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回來,他們又要闖進房,我只能自己想辦法自救,我一點把握也沒有,可是……嗚嗚……”
他眼一柔,輕輕的拍撫她的背。她的確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堅強……至少面對問題時,她很堅強。
“好了,沒事了。”他低聲安慰,為自己的疏忽暗惱,見她渾身顫抖,便一把將她抱起,在她驚呼地抬起滿是淚痕、楚楚可憐的麗顏時,輕輕的將她放回床上。
“夫君……”朱寶兒哽咽的低喚。
“受傷的人是我,結果卻是你先聲奪人的哭了起來,那我要找誰哭訴?”他語帶調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