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來的野人,亂認親戚!當別人不知道還是怎麼地?不就是眼饞我們府裡的銀子麼?賞你一吊銀子麼?賞你一吊銀子,拿著慢慢花去吧。”
聽夢圓說“我們府”讓陳有志大怒,認定夢圓就是艾芬,不肯認他當舅舅,還拿他當叫花子打發,雖然他現在本來就是個叫花子。
陳有志掄起巴掌就要打到夢圓臉上,額、被那範氏拉了一把,那巴掌就順勢拐了彎兒,甩到了範氏臉上:“你這個老不死的,拉老子做什麼?舅舅教訓外甥女,天經地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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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範氏的老臉就腫了起來:“我的兒,你仔細看看,這還是個姑娘,那裡就是什麼夫人!”
果然,被金光迷了心智的陳有志,這才看見夢圓還梳的不過是個雙丫,陳有志雖然有些心虛,卻也絕對不會認錯:“你沒聽見她說‘我們府’嗎?不是艾芬,那就是那個陽家那個庶出子的通房丫頭,我是艾芬嫡親的舅舅,打個奴才還打不的?”
這位舅姥爺的心思未免也太陰暗了點,直接就將夢圓貶成了通房丫頭。艾芬當然不樂意:“你說什麼?你敢再說一句?小心我們去官老爺那裡告你誹謗,大姑娘的名聲兒,可是你隨便能汙衊的?”
“你們敢!”陳有志到了現在,也不敢再呈口舌之快,他本來就是心虛,哪裡敢去見官。
在陽府打人?陽凱青也沒了耐心:“來人啊,打發他們出府!”
幾個家丁一哄而上,將罵罵咧咧的陳有志拖起來,扔到了陽府大門外。剩下的幾個人,也只好跟著陳有志出了陽府。
砰的一聲兒,陽家將大門關上了,陳有志賴在門口不肯走,嘴裡喊些艾芬冷血、六親不認的話。
喊了半天,周圍滿是看熱鬧的人,對著陽家指指點點,卻沒有一個人同情陳有志,都說他活該,亂攀親戚。
到了午飯的時候,人漸漸散沒了。這時候從衚衕口走出來一個陌生的小丫頭,對著陳有志低聲道:“這位老爺,我們夫人有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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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禍起蕭牆
冬天真的到了,屋簷下倒掛著孩兒臂一般粗細的冰凌柱,房頂上的積雪還沒來得及化,鵝毛般的大雪又再次翩撒人間。
梅園的梅花傲立風中,一簇一簇,開得正是繁盛。嫩黃的花朵,就像是琉璃碗盞,裡面盛著晶瑩的雪花。
西邊的暖閣裡雖然沒有坑,卻有兩個大火盆,火炭燒的通紅,發出噼啪噼啪的聲音,襯得屋子裡更顯靜謐。
案上擺著好幾本賬本,艾芬和陽凱青兩人正在交賬,兩個人的小家,賬本多的要命,鋪子裡的賬,地裡的賬,內宅的賬,在年節下統統都要歸攏清算。
雖然有賬房先生,賬由賬房替自己算了,銀子總不能讓賬房替自己數吧。
打了個哈欠,陽凱青盯著玻璃窗戶上的冰凌花,想當年,他雖不是才子,卻總是喜歡附庸風雅。這種大雪天氣,或者踏雪尋梅,或者圍小紅爐燙一壺老酒,三五個知己一起談天說地——那是何等的逍遙快活。
嘆了口氣,陽凱青眼光黯然:“烹茶煮雪待梅開,爐火明窗入畫來,小院黃昏鎖玉階。寄幽懷,獨抱焦琴誰與猜?”
“不看了!反正也不急。”將賬本扔到一邊兒,艾芬伸了伸懶腰,似笑非笑地看著陽凱青:“那裡打翻了醋罈子,真酸!這梅花都開了兩三個月了,你這文也忒不對景了。”
雖然說是總賬,看起來依然頭大無比,艾芬很想讓賬房們將繁瑣的賬目精簡一下,做到一目瞭然。
只是艾芬雖然是穿越女,卻不懂得會計,賬目沒辦法改進,就只好拼著時間,慢慢兒地看了。
被艾芬打趣,陽凱青嘿嘿笑了兩聲兒,心情莫名其妙地好了起來:“酸就酸吧,古往今來的那些文人墨士們,又有幾個不酸?你說我酸,我還當你誇獎我了呢。”
看了小半天賬了,陽凱青知道艾芬討厭看賬本,又擔心艾芬看久了頭暈,想著逗會趣兒吃了午飯,讓艾芬在塌上休息休息。
艾芬忍不住翻了下白眼:“就你?臉皮可真夠厚的。你快歇了吧,做個半通不通的打油詩,就能洗去你身上那股子銅臭味兒了?要照你這個標準,隔壁王二也是個詩人了。”心裡念頭一閃,問道:“你剛才說什麼待梅開來著?”
陽凱青搖頭晃腦,拿起一本書,做出一副倜儻的模樣:“烹茶煮酒待梅開,怎麼樣?雖然不對景兒,但是也很有意境不是?”
古人最愛的事情,燒酒煮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