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平地,滄海化為桑田。
“昨日我又傷了手!”容景看著雲淺月,動了動胳膊,月牙白衣袖隱隱有血跡現出。
雲淺月忽然抬步向他走去。
夜天逸面色微變,他伸著的手緩緩收回攥緊,並未阻攔。
雲淺月幾步就來到容景面前,停住腳步,看著他的胳膊,伸手將他衣袖挽起,果然見胳膊包紮著絹布,絹布有鮮紅的血跡溢位,她立即伸手扯開絹布,露出他的胳膊,果然見他本來已經傷好的胳膊此時又錯了骨,並未上藥,紅腫不堪。她面色一變,開口詢問,“怎麼弄的?”
她一出聲,才知道嗓子啞得厲害。
“昨日不小心碰了!”容景漫不經心地道。
“不小心碰了?你怎麼不不小心把腦袋碰了?”雲淺月頓時惱怒。
“腦袋也碰了一下,不過沒碰破而已。”容景雖然和雲淺月說著話,目光卻是看著七皇子。他面上顏色依然淡淡,看不出心中想什麼。
七皇子此時面色平靜,也看不出想什麼。
兩人目光相遇,各自無聲。
“你告訴我,怎麼個不小心法,我聽聽!”雲淺月壓下心中怒意。她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怒,可是此時心中確確實實感受到了怒意。才兩日不見而已,他本來好了七八分的傷勢又加重,還是不小心弄的,胳膊怎麼不廢了更好?
“昨日想起那日沒陪你看完星星我就醉得睡著了,便去房頂看星星。卻不小心又睡著了,從房頂栽了下來。”容景依然看著七皇子,音色淺淡。
“你又喝酒了?”雲淺月沒想到是這個理由。
“嗯!七皇子送了我兩壇聖靈泉,大雨過後,昨日月朗風清,我便喝了。”容景道。
雲淺月轉頭看向夜天逸,對上那一張熟悉的臉心突地一緊。她瞥開視線,本來惱怒的語氣有些僵硬,“絃歌呢?青裳呢?青泉呢?藥老呢?怎麼沒人看著你,讓你從房上掉下來?”
“我吩咐他們不準打擾我!”容景道。
“你怎麼不摔死!”雲淺月恨恨地吐出一句話。
“險些摔死。”容景語氣依然風輕雲淡。
雲淺月胸口一哽,不再開口,抿唇看著他的胳膊,須臾,她忽然伸手摸向他的懷裡。容景依然坐著一動不動,任雲淺月摸向他懷。眼睛依然看著夜天逸。
夜天逸也看著容景和雲淺月,表情也未曾變化一分。
南凌睿看看夜天逸,又看看容景,最後將目光定在雲淺月身上,忽然勾唇無聲一笑。
雲淺月從容景懷中摸了半天也沒摸到玉瓶之類的藥物,他懷裡空空如也。她皺眉,收回手看著容景,“藥呢?都哪裡去了?你往日身上不是都帶著藥的嗎?”
“扔了!”容景道。
“扔了?”雲淺月挑眉。
“嗯!反正這條胳膊廢了也沒什麼!你又不心疼。”容景無所謂地道。
“你……”雲淺月心中的怒火突然上升到眼睛,他看著容景,他如今這副神情淡得像是全世界都不在他眼中,讓她討厭死的表情。她忽然咬牙切齒地道:“你現在就自殺怎麼樣?反正你也不想活了。如今胳膊不當回事兒,明日腿腳也不當回事兒,改日連命估計都能不當回事兒。何必慢性自殺那麼費勁麻煩?如今痛快一些自殺不是更好?”
“我如今若是自殺的話,你會每年的年節祭祀給我燒三炷香嗎?”容景看著雲淺月。
“燒,不止年節,我日日給你燒。”雲淺月恨聲道。
容景忽然一笑,從夜天逸身上收回視線,偏頭看向雲淺月,“只有我的妻子或者榮王府的人才有資格給我燒香。你確定你要嫁給我?”
雲淺月一哽,無言以對。
“怎麼不說話了?不嫁給我?”容景挑眉,笑意收起,淡淡道:“既然不嫁給我,那你是沒資格給我燒香的。”
雲淺月忽然大怒,“我嫁給你,你娶得起嗎?”
“只要你嫁,我就娶得起。”容景道。
“你拿什麼娶?別告訴我用你這半殘廢的身子。”雲淺月冷哼一聲。不再理會容景,轉頭看向南凌睿問,“身上帶著藥嗎?”
“帶著!”南凌睿伸手入懷,立即掏出藥瓶,要多配合有多配合。
“別人的藥我不用!”容景撤回手。
雲淺月剛要去接藥瓶的手一頓,看著容景,“毛病是不是?”
“我自小就有這個毛病,你一直都知道的。”容景道。
“我知道又如何?你的毛病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