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又流鼻血了。呀呀,我的美好形象!(你還有形象?)我一急,拉起他身上蓋的被單,去擦他的額頭。
這時,洗手間方向傳來一聲慘叫,然後是嘔吐的聲音,我手一抖,竟忘了把他的被單蓋回原處,等我回神的時候,發現眼前赫然躺著一具和太平間裡的屍體一模一樣的物體——一個被白色的被單從頭蓋到腳的人,白色的被單上還有零星的血跡。
更加悲慘的是,他、他醒了!
雖然知道他不是死人,可是看見這一場面,我還是會怕的嘛,畢竟人家還是個小女生的嘛~~(大媽,你別再噁心人了!)我向後退了好幾步,“哐”地一下撞倒了屏風,只聽那屏風發出一聲巨響,霹靂扒拉地砸在後面的辦公桌上散了架,我這才看見屏風上寫著的詩文:“粉身碎骨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
美男掀開被單,雙腳著地,定定地看著我,一雙鳳眼更是風致迷人,半長的流海斜斜垂在眉邊,黑亮得簡直可以去拍飄X牌洗髮水的廣告。慢慢地,他站起身來,我的視線也開始向下移,腿好長哦,而且穿的還是平底鞋。再向上看,發現此人高了我一個頭(你終於不再用屁股作為衡量物件了)。
帥哥,就算像他這般只是穿著簡單的運動T恤和卡其色長褲,就能將魅力煥發得淋漓盡致了。這讓我不禁想起一個偉人說的話:帥哥都是一樣帥的,而醜男卻各有各的醜——這個偉人就是我。
只見美男長臂一伸,從旁邊的衣架上拿過一件白大褂,三下六除二(不是五除二嗎?答:五除二有餘數,傻!)穿上了,無視我,慢悠悠地掛著胸前的名牌。
我趕緊照照鏡子,發現自己經過兩次流鼻血,滿臉簡直就是血肉模糊啊。喂,我好歹也是一個重傷患,你怎麼也應該問候我一下嘛。
正心理不平衡的時候,馬主席,不,戴乃兆醫生從外面走進來,一見滿地狼籍,驚訝地張大了嘴,美男轉頭看了我一眼,露出一個天使般的笑容,柔聲說:“沒關係。”
我那叫一個天旋地轉啊,幸福的小天使在我身邊吹著《結婚進行曲》,鼻血又蠢蠢欲動,好像本月該從另一通道流出的血往上由鼻子流出來一樣。啊,這就是我的古以笙嗎?桃桃大人,你說的又帥又溫柔的醫生真的存在呀!
戴乃兆醫生釋然地說:“她的前列腺炎就由你來看吧。”
“好。”美男繞到另一張乾淨的桌子前坐下,從胸口的口袋裡拿出一副無框眼鏡戴上,一根指頭朝我勾了一勾,我就趨之若鶩,完全忘記了自己來這裡大開殺戒的初衷。插一句題外話,過了N年之後,我才知道一個道理,凡是戴眼鏡的男人,要不真的近視,要不就是腹黑。
“病例本。”他鳳眼輕抬,似有似無地掃過我的臉。
哼哼,我這張超級無敵霹靂的幸運臉,即使是現在這樣血淋淋的,還是充滿喜感的。我小心地遞上病例本和就診卡,然後更加放肆地用□裸的目光從他從頭到腳地打量了好幾百遍,比當年高考時看幾何題還要認真。
他一定是不好意思看我,連檢查都沒有檢查,拿起我的就診卡在刷卡器上一刷,然後在我的病例本上奮筆疾書,那字寫得,嘿!真沒話說!比大書法家王羲之寫的草書還棒——只是我一個也沒看懂罷了。
“可以了,去藥房拿藥吧。”他抬頭,把病例本還我,和煦地一笑,就像雷鋒同志寫的“對同志像春風般溫暖”,可是我希望他對我如雷鋒同志對待工作那樣“夏天般火熱”。
我屁顛屁顛一路小跑,去藥房領藥,並沒有拿到我預想中的前列X膠囊,而是領到一包棉花。這可怪了,難道這裡的醫生都先將病人定性為“前列腺炎”?或者,這只是一種暗號?我去洗手間好好洗了把臉,路過診室的時候,看見美男靠在辦公桌邊上,腳下踩著破碎的屏風,對著我微微地笑。
告訴你們!我不是一個容易被美色吸引的人,不要以為我看見美男就移不開腿!相反,我撒開了腿,像脫韁的野狗一樣跑進診室,試圖多跟美男交流交流,打聽一下人家的電話啊住址啊什麼的。
交流的話,得找個話題才好呀。“醫生,真是對不起,我弄壞了屏風,還把這裡弄得這麼亂,太不好意思了……”裝乖巧!我的絕招,咱長得不好,可是要用乖巧的性格去征服他!
“你不用介意。”他還是那麼平和,我感動得都要哭了,還沒哭出來,他又說:“只要把這裡收拾乾淨,另外把地板擦三遍,就能回去了。”
一個晴天霹靂,我被天雷霹中,血壓急劇降低,感動的淚水也化為悲憤的淚水了——您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