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人員眾多,劉氏對每一個人都知根知底,叫得上每一個人的名字,記得住每個人的生日。然而,先是孫子躍進、後來是孫女水水的神秘而去成了她至死未解的心結。
有關水水秀髮與死亡相系的陰影和她離奇的婚事正被人津津樂道時,鴿場又發生了一樁奇事。這下,瞠目結舌的輪到開始以主人自居的外鄉人了。當上萬隻腿系紅布條的鴿子做完各種表演專案,如白雲般永遠飄逝的時候,所有的外鄉都驚異於這個貌似平常的村子竟蘊藏著如此神奇如傳說的力量。
事實上,早在蛤蟆灣子村人面對縣城建設和種種新生事物的湧入而不知所措時,鴿場數萬只鴿子也失去了往日的安寧。它們在每天一大早被放飛後,都象又被投放進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裡,爭先恐後地飛到能俯視這片生存多年的土地高處,瞪著一雙迷惑的眼睛,努力尋找和辯認能引發記憶的參照物。群鴿既忘記了覓食,也把兩性的追逐取樂扔在腦後,用咕咕的叫聲傾訴自己的不解。夜裡,它們同樣被汽車的馬達聲和村口如同大葫蘆般燈泡發出的刺眼白光攪得心神不寧毫無倦意。
一天早上,放飛群鴿的社員從鴿巢裡發現了數百隻身體僵硬的死鴿。他們這才想起,已有半個月的時間沒撿到一個鴿蛋也沒看到一隻破殼而出的小雛鴿了。
面對排成一片雪白的死鴿,他們記起建鴿場不久那段鴿子瘋狂繁殖的日子,上千只雛鴿同時破殼而出的聲響曾把很多村人從睡夢中驚醒。當鴿場場長石頭心急火燎地找到一隊隊長躍進,把鴿場的情況告訴他時,年輕人表現出了以往少有的木訥,只是點了一下頭。
“鴿子很快就會死光,甚至比沒�